散文解忧杂货店春天的风

记忆之外的那片蔚蓝

2018-08-09  本文已影响19人  南風洛菲

都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句话不仅表达出人心胸宽广,同时它也体现了大海的苍茫辽阔,无边无际。

古人描写大海的词句不胜枚举,唐朝钱起有“浮天沧海远,去世发舟轻”;岑参有“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曹操也有“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我向往大海的辽阔无垠,我憧憬大海的深沉静谧,我好奇大海的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神秘故事,我总觉得大海能够化解人所有的哀愁与迷惘,给人以愉悦。

但最近听了一个一群人与海的故事,才知道这片蓝色的海水有时候也是一种忧郁的存在。

小李是2013年大专毕业的,毕业之后就顺利地找到了与自己专业对口的工作,成为了一名海员,那时稚气未脱的他满心欢喜,带着对大海的无限遐想和对未来的无限渴望,开启了他那可谓环游世界的工作之旅。初出茅庐毫无经验的小李刚开始在船上只能是一名普通的机工,刚开始他对每次出海去其他国家都兴奋不已,但时间长了就心生厌烦,通常出一次船少则半个月多则半年,货船上没有任何娱乐设施,漂泊在海上手机没有信号,没有网络,内心很孤寂,很无聊,船上有不同国家的海员,但彼此语言不通,交流甚少。

小李在船上面对着无边无际的茫茫大海,内心很受煎熬,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一座孤岛。不过当海员唯一的优点是工资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

小李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孩子,父母均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小李还有个正在读大学的弟弟,经济负担可想而知。眼看着自己的同龄人一个个都结婚生子了,他知道自己要结婚的话,房子车子全要靠自己来挣,所以即使自己的工作多么令他厌烦,他都要忍下来,忍到柳暗花明,忍到山明水秀。

终于在他工作了两年后,他从一名普通的机工成为了三副,又过了一年从三副晋升为了二副。但是我遇到他时,他已经不做船员了,原因是受伤静养中。一次船舶靠岸时,缆绳松动打在了他的脚踝上导致跟腱断裂,无奈只能回家静养。在他的脚踝恢复得差不多了的时候,他觉得整天在家呆着很是无聊,就随便找了份工作。

小李说他在新公司工作两个月了,他很喜欢现在的状态,虽然每月拿的工资不高,但每天过得都很开心,没什么压力,也没什么孤寂。我问他从月薪两三万降到月薪两三千,心里不会有很大的落差,他说刚开始肯定会有,但没有轻轻松松就可以拿高工资的工作,你拿多少钱工资,你就要承受多少的压力和煎熬,一切都是对等的。

我原以为他会一直做着那份他喜欢的工作,继续开心快乐的生活下去,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同样地在生活的重压之下,过得气喘吁吁的人不得不面对现实,小李也是这千千万万个不得不向生活低头的人之一,前几天他告诉我,他要重新回到海上去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为了父母,为了生活,他决定再忍两年。也许现在的小李已经在去往某个国家的货船上了,我无法知道重新面对苍茫无际的大海,重新仰望星辰漫天的夜空时,小李的心境是怎样的,也许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说得清道得明。

老邢是货船上的船长,他在海上已经漂泊了二十年了,为了生活他十八岁就到了船上成为了一名海员,那时的他还没结婚,现在他的儿子都要上大学了。由于常年在海上漂泊,未能陪伴孩子成长,未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他甚是愧疚。

老邢的儿子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从儿子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儿子长大成人、独立自主,老邢都未能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孩子一两岁的时候,有次老邢放假回家,兴冲冲地去抱儿子,儿子却不让他抱,吓得哇哇大哭,那时老邢就知道他和儿子的感情可能不会太深,作为父亲他失职了。

老邢的父母都是七十岁高龄的老人了,父亲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留下了后遗症,腿脚不太方便,母亲患有心脏病。父母怕给家里的儿媳添麻烦,坚决不和老邢一家住在一起,所以平时老邢的妻子和儿子会时不时地去看望二老,这也算让老邢心里有些许慰藉。有一次母亲心脏病发作,险些送了命,幸好有邻居的帮忙,才把老人及时送到了医院,而那时的老邢正在去往加拿大的货船上。

这是事后老邢到达加拿大给妻子打电话才得知的消息,老邢心里很不是滋味,从那时起他下定决心再干两年就退休,回家陪父母和老婆儿子,尽一尽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应尽的责任。海上的生活让老邢知道亲情的可贵,让他懂得陪伴的价值,都说距离产生美,当这种距离是整个大洋的距离时,当这种距离是十八年的漫漫时间长河时,当这种距离成为无法弥补的遗憾时,美从何而来,又如何产生呢?

大壮是船上的大副,在船上已经有七个年头了,他去年刚找了个女朋友,以前的他了无牵挂,父母还算年轻,有自己的工作与生活,现在的他就多了一丝牵挂,每次到一个国家,他都会急急忙忙买当地的手机卡,第一时间给女朋友打电话。其实大壮之前也经人介绍谈过几个女朋友,但都是因为女方嫌弃他是个海员,整年整年的见不着面,打电话也不定时,不能被依靠,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现在他已经快三十岁了,他想有个家,有个让他牵挂的人。大壮现在的女朋友是个老师,为人善良,性格温和,重要的是她很理解大壮,大壮认为这是他的缘分到了,他决定用心经营这份难得的感情。正是有了这份牵挂,这份感情,大壮决定无论海上多么艰苦,多么难熬,他都要坚持下去,许给女朋友一片明媚的未来。

无论是被生活所逼重回海上的小李,还是以海为伴二十年,决定重回陆地,弥补亲情的老邢,抑或是为了美好未来依然坚持的大壮,都让人觉得在这片蔚蓝的天空和海洋下藏着无数个互不相同的动人故事,伴着天空的斗转星移和海洋下的暗潮涌动,一直绵绵不绝地在时间的长河中滚滚向前!

站在金色的沙滩上,沐浴着和煦的阳光,迎着温柔的海风,面对着苍茫无边的大海和天空时,你会想到在这片蔚蓝下隐藏着一个个不为寻常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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