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遵义日记》:长征初期的红军生活原来是这个样
1935年1月7日,红军攻占遵义,并在那里休整了10天。而在此1个多月前,红军刚刚经历了血战湘江的重创,伤亡惨重。
无需多言遵义会议对于我党我军的重要性。
遵义会议是指1935年1月15日至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贵州遵义召开的独立自主解决中国革命问题的一次极其重要的扩大会议。
是在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和长征初期严重受挫的情况下,为了纠正博古“左”倾领导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而召开的。
这次会议开始确立毛泽东在中共中央的领导地位,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标志着中国共产党从幼稚走向成熟。
如此重要的会议,连开3天,讨论的问题关乎党和红军还有没有未来,可以想见参会人员一定是十分紧张的。
领导层如此紧张,那么基层官兵呢?
原以为,到达遵义的红军会是一支哀兵,休整期间应该是紧张忙碌地进行着战斗和生活物质的准备以及教育整顿。但一份当年的《遵义日记》却告诉我们,红军在遵义过的日子比我们想象的要丰富有趣得多。
红军长征记《遵义日记》是我党我军历史上最早的纪实文学作品《红军长征记》中收录的一篇文章,记录了一位名叫“何涤宙”的红军干部团(原来是中央苏区的红军大学等4所干部学校,团长陈赓、政委宋任穷)干部在遵义期间的所见所闻。
这十天中没有行军的事,没有打仗的事,享受着城市小资产阶级的生活,是一年另一个月的长征生活中一段特殊生活。
1.住洋楼秒变“资产阶级”
说起红军进城,通常就是一幅红军指战员严格遵守不扰民的群众纪律,宁愿露宿街头、也不进百姓家中的画面。不过,《遵义日记》中,红军进入遵义后,或许因为是大城市、房子多的缘故,红军也找房子住,还是好房子。
今天我们搬到一个蒋师长的公馆去住,在遵义算得数一数二的漂亮洋房了。
晚间坐在洋房子里,烧着白炭,靠在摇椅上,看土豪家拿来的画报,我是布尔乔亚(即资产阶级)了。
原来,现代人在房子上的热切盼望,我们的革命前辈早就享受过了。真心佩服他们,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还有平和心境享受小资生活。
2.下馆子“培养”黑店
红军前有井冈山时期艰苦奋斗吃“红米饭”“南瓜汤”,后有爬雪山过草地时期“啃树皮”“吃皮带”,生活似乎一直都非常艰苦。不过,《遵义日记》中,红军官兵在遵义却是经常下馆子,最喜欢吃辣子鸡丁。
约同萧、苏、冯三同志去逛街,买了一些应有的东西以后,大家不约而同的找东西吃,问了老百姓,知道有个川黔饭店,规模最大。......不一时菜来了,一盆辣子鸡丁,堆得满出来,味道确不坏,大家都很满意。
已是中午,随约S.T.去川黔饭店吃辣子鸡丁,今天人很多,而且都是我们的长征英雄,店伙计忙的不可开交,直等到下午二时才吃完午饭。
中午同S.T.上川黔饭店吃辣子鸡丁,人还是很多,辣子鸡丁已没有第一次那样丰富,用白菜作底,大概生意太好了。
日记中,这位红军干部团干部几乎天天和S.T.(有材料指是宋任穷)“上川黔饭店吃辣子鸡丁”,而每天光顾这家店的红军指战员很多,结果供不应求的局面,造成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饭店的辣子鸡丁越做越差,不但分量越来越少,还出现用猪肉冒充鸡肉的伎俩。
中午同S.T.又到川黔饭馆去吃辣子鸡丁,竟有一半是白菜,未免欺人,向伙计论理,他说明天一定做好。
同S.T.又去吃辣子鸡丁,不但没有起色,反而发现有猪肉冒充,欺人太甚!我们问伙计是猪肉丁还是炒鸡丁,伙计着了忙,再三赔不是。
回来又同S.T.到川黔饭店吃辣子鸡丁,太不成话、少得连盘子底都铺不满,并且大部分是猪肉。
S.T.约我还是去吃辣子鸡丁,看看是否有转变,结果非常失望。
辣子鸡丁从最初“堆得满出来”,到最后“少得连盘子底都铺不满,并且大部分是猪肉”,在广大红军指战员一次次下馆子的“培养”下,这家川黔饭店成功“习得”黑店技能,这与当代部队所到之处物价通常也会上涨可谓异曲同工。
3.办晚会引发军民舞技pk
喜欢办晚会算是军队的一大特色,红军进驻遵义后也不例外,在第八天的晚上搞了一场同乐晚会,而晚会最大的亮点要算女学生跳舞了。
可怜的秋香照例的魔术双簧过去以后,最精彩的女学生跳舞出台了,穿着红绿舞衣的女学生,从幕后走出来,一阵鼓掌,“可怜的秋香……”就开始了。
令人意外的是,虽然请来的还是遵义当地有名的舞星,但这场舞并没有得到红军官兵的认可。
这一场舞,实在令人失望。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红军指战员里面也不乏跳舞高手。
我们大家要求萧队长来一手,萧队长平时轻易不肯露相的,今天似乎是要使女学生开开眼界,竟是一请就登台,莫斯科带来的高加索舞,虽然个子大些,但是舞起来竟非常轻巧,这才是艺术的跳舞,女学生算是今天开了洋荤。
这位“萧队长”,就是时任干部团上级干部队队长的萧劲光,开国大将,中国海军首任司令,原来不但指挥作战厉害,跳舞也是一把好手。
肖劲光大将这场军民舞技pk高下立现。
我们后来又请女学生再来一个,她们不肯,结果她们无法,唱了一个歌。
4.篮球比赛被误以为是学生
除了开晚会,篮球比赛应该算军队的另一个特色。在遵义,红军也与当地的学生进行了一场篮球比赛。
大会一散,篮球场已挤满看客,穿着高领细袖裹身长衫的遵义学生队已一条一条如鱼一般地在场上往来练球。自然双方都是一时之选。初次比赛,谁也不肯示弱,我们还是以前在中央苏区打熟的一队,球艺彼此都知道,传球连络,素称不差,银笛一声,双方开始正式比赛。红军打仗是百战百胜,打得学生队只有招架之工,没有回手之力。
两场终结,十二与三十之比,红军胜利了。
以红军打仗的身板,pk掉学生自然不在话下。而在球技上,红军也有高手。
W.T的远射,更使遵义队无法应付,W.T矫捷,更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绪。
这位W.T不是别人,正是受人敬爱的周恩来。
周恩来打篮球更有趣的是,周恩来打篮球时还不停飙英文,彻底把学生看呆。
大概是W.T在场上英文说得太多了,当我们出球场时,听得学生们纷纷的私议说:“他们都是大学生呀!”
5.朱毛路过却被群众无视
在那个年代,红军也被称作“朱毛红军”,老百姓都知道红军领导人是朱毛,可见二人的影响力。但奇葩的是,部队进入遵义时,等在路边一心想看看朱毛的百姓却眼睁睁的无视了朱毛。
早起街上闹哄哄的,挤满着人,知道是欢迎朱毛的。......丁字路上人挤不动了,都是想看朱毛是怎样三头六臂的群众。
十一点多钟,队伍都来了,都是风尘仆仆的,一列一列过着,“朱毛来了没有?”群众问着,谁知我们的毛主席,朱总司令,正在前面经过,只怪我们的毛主席朱总司令,为什么不坐四人轿,不穿哔叽军衣,使群众当面错过。
原来,遵义的群众以为朱毛和他们认识的国民党高官一样,坐轿子、穿不一样的军衣,哪想到红军的长官和普通一兵一个样,或许他们看到朱毛时还在想这俩兵怎么这么老吧。
后来,百姓在群众大会上才搞清楚朱毛长什么样。
接着是朱毛的演说,群众今天才真正看见朱毛的庐山真面,“毛泽东原来是个白面书生。”有的群众说,原来他以为朱毛一定是国民党所画的那样青面獠牙的。
6.分给群众东西最抢手的是鸦片
红军进遵义,当地土豪劣绅都跑了。根据土改政策,“打土豪、分田地”,也包括瓜分土豪的其他东西。
屋子里有点零乱,用具很多,足够我们四十多人一个单位用的,群众很多挤进屋子里来看,我们将不需要的,多余的分给群众。并要求他们替我们搬送,大人们要鸦片烟的心比要其他东西的还要切,搜出来的三罐鸦片,分了两罐,一枝烟枪,转眼就不见了。
对此,红军并不感到奇怪。
在贵州吸大烟比上海吸纸烟还要普遍方便,这样不要说是禁烟,连子子孙孙都预定了是个大烟鬼。
国民党军阀治下的民风可见一斑。
这些罕见而有趣的片段,大大颠覆和丰富了我们对红军的印象,这是显微镜下的历史呈现出的迷人的细节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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