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的“八宝箱”

    也许很多的人都不知道，徐志摩曾经有过一个“八宝箱”，那箱子里装有他的两本英语体日记，是写给林徽因的，还有写给陆小曼的恋情日记。当这个“八宝箱”被交给了一个也非常有才气的女人凌淑华后，更多的人都想占为己有。凌淑华虽在徐志摩的谑语下受托据那箱中宝物为其作传，但她毕竟没有做得到。别人犹可，唯有林徽因不能平静。那时他也成了梁启超大公子梁思成的妻子，无论名誉或者家庭的利益，都要求她得到那个“八宝箱”内的宝物。不愧是一代才女，她并不出面向凌叔华索取，她求救于胡适先生，因为胡适是他们的“老大”。也许只有胡适能够让凌淑华交出八宝箱，他又把八宝箱转交给了林徽因，况且他也是破费周折才从凌叔华那里得到的。

      近日读林徽因《你是人间四月天》，有她写给胡适先生的信---第四封---明明白白地写道：

    “ (三)十一月二十八日星期六晨，由您处拿到一堆日记簿（有满的一本，有几行的数本，皆中文，有小曼的两本，一大一小。后交叔华由您负责取回的)有两本英文日记，即所谓Cambridge 日记者一本，乃从July31  1921起。次本从Dec.2nd（同年)起始。至回国止者，又有一小本英文为志摩1925在意大利写的……

      (五)追悼志摩的第二天（十二月七号）叔华来到我家向我要点志摩给我的信，由她编辑，成一种“志摩信札”之类的东西，我告诉她旧信全在天津，百分之九十为英文，怕一时拿不出来，拿出来也不能印，我告诉她我拿到有好几本日记，并请她看一遍大概是些什么，并告诉她，当时您有要交给大雨的意思，我有点儿不赞成。您竟然将全堆“日记类的东西”都交我，我又embarrassed却又不敢负您的那种trust……

      (七)星三九号晨十一时半，我自已去取，叔华不在家，留一信备给我的，信差带复我的。

      此函您已看过，她说（原文）：‘昨归遍找志摩日记不得，后捡自己当年日记，乃知志摩交我乃三本：两小，一大，小者即在君处箱内，阅完放入的。大的一本（满写的）未阅完，想来在字画箱内（因友人物多，加意保全）因三四年中四方奔走，家中书物皆堆叠成山，甚少机缘重为整理，日间得闲当细检一下，必可找出来阅。此两日内，人事烦扰，大约须此星期底才有空翻寻也。’

    (九)我觉得事情有些周折，气得通宵没有睡着，可是，我猜她推到“星期底”必是要抄留一份底子，故或需要时间（她许怕我以后不还她那日记)。我未想到她不给我。更想不到以后收到半册而这半册日记正巧断在刚要遇到我的前一两日。”

      ……

      又有致胡适的第六封信写：

      “ …… 身体情形如此，心绪也看不见佳，事情因着手的也复不少，甚想在最近期间能够一晤谈，将志摩几本日记事总括扩筹个办法。

      此次，你从硖带来一部分日记，尚未得见，能否早日让我一读与其他部做个整个的survey？”

        ……

        从这些信里可以知道，徐志摩的确有个“八宝箱”，内有两本英文日记，是写给林徽因的，叫Cambridge的一本，有写给陆小曼的两本日记。

      不难想象林徽因亲阅了那些包围她日记的心情，或许有一个女人的不平，或许有一个女人被爱的骄傲。当徐志摩化云而去后，林徽因与凌叔华悼念他的文章，同样写得表情达意。可是，当陆小曼在编辑徐志摩日记时，她没有徐志摩“八宝箱”内的宝物，只能编出薄薄的一本。这三位女人，另加上原配张幼仪，对于徐志摩人生的意义都不相同。人们对这些活跃于中国二三十年代文艺圈内的人的评说也是众说纷纭，褒贬不一。韩石山为徐志摩作传，他也无法再寻找得到那己交给林徽因的“八宝箱”内的宝物了，毕竟人己作别，一切都随风而去，寻找得到一点蛛丝马迹又何如？许多的历史只能是谜……名人的事情，小到轶事，大到婚娶恋嫁，以至于丰功伟绩，自古以来都为更多的小人物注意，特别是名人恋情，总被反反复复地抒写着，己是黄花，却胜过最鲜艳的花朵！然而，我总不免要为徐志摩感叹，生生死死，他都走不进生活----林徽因说的“生活早已描好了它的式样”，尽管他的半夜深巷琵琶弹奏得那么悲思切切，他都攀不上林徽因爱的那个希望的弦！缘乎？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