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连载小说《鸢尾花》(52)
迎晨每次见到御风的继任者小董就会忍不住想起御风。她和小董相处得不错,公司里的人都挺喜欢他。连求茵和他也有很多话。看得出来,小董也喜欢到她们公司,常常开玩笑地说:你们这儿好象一直在招人,哪天把我也招进来。
迎晨和兰蝶很想让他和财务小汤坠入情网。她们在小汤面前不知说了小董多少好话,也不知用了多少暗示,但小汤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有钱吗?一个小公司的职员每月能挣多少钱?他的家庭有背景吗?还有,他不够帅。小汤对于自己的未婚夫要求不多,只要他有钱就行。
“人各有志。”迎晨对兰蝶说。小汤还年轻,据说有钱有势的成功男士最喜欢年轻娇嫩的小姑娘。她得趁自己有资本的时候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在等待自学考试的分数公布的那些日子里,迎晨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奋斗的动力。下一次考试要隔半年。虽然她早就准备好了课本,可是每次攻读时她发现自己只是盯着书本,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也许我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边工作一边读书简直是发疯。有那么多东西需要补充:不仅是她的精力,还有她的家庭。平心而论,自从她参加自学考试以来,她花在家庭上的时间已经很少了。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而人手却没有增加多少,她们的工作量一直在上升。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带女儿出去玩?迎晨感到内疚。
她审视自己的生活,象是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真空。她有什么可以不满足的?她有稳定的家庭、稳定的工作、收入不算很高但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和很多人比较下来,她的生活算不上令人艳羡,但同许多人比较起来,会有很多人也巴不得能过上她这样的生活。
她不是一个很看重物质享受的人,认为人生的终极目标就是追逐名利。相反,她一直没有停止过对精神世界的追求。迎晨很清楚拥有她这样想法的人并不多。即使是旭东,迎晨也发现自己和他的共同语言是越来越少了。他在官场混了有一些年头,思想和品格都渐渐被同化了。他喜欢在下班后拉着迎晨大谈他在单位里的琐屑小事,那时迎晨觉得自己仿佛在听一个外星人说话。她根本不感兴趣,不过为了维持家庭的平和不得不装出很有味的样子。
最近,迎晨常常会想起亦欣,不知她和女儿怎么样了。自从迎晨进了公司以后,她和亦欣的关系不可避免地疏远了。她总是那么忙,现在又要忙着充电。如果不是工作上的联系,那么她根本没有时间去维系,甚至发展同朋友的关系。在这点上她非常羡慕至今仍独身的兰蝶。没有家务和孩子的拖累,兰蝶工作再忙也总会有时间打扮自己,追求自己的爱好。兰蝶和过去的中学、大学同学仍然保持着亲密的联系。唯一的缺点是兰蝶马上就要步入30岁。而这个年龄上坎对女人往往意味着终身不婚。
御风出现在迎晨思绪中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有时,迎晨可以连着几天不去想他。直到御风的面容再次出现在她的记忆之中,她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淡出了当初对御风的狂热。即使他的面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有时,当她经过大商厦看见刘德华的照片,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分辨不出御风与这位香港影星的区别。御风喜欢刘德华,也在不知不觉地模仿刘德华。
分别,真的是最好的让你淡忘一个人的方式。时间冲淡了当初曾有的狂热,见不到他,原先再炽烈的情感也会渐渐冷却。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一个城市,不可能见到对方。迎晨曾想象自己去杭州看御风,不过,这只是想象而已。
感觉自己摆脱了对御风那段道不明说不清的感情之后,迎晨感觉自己轻松多了。她开始准备下一轮的自学考试。但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她感觉自己并不快乐。原先的空虚还在,象一个久治不愈的伤口,总会有时间提醒它的顽强存在。
而且这段曾经有过的感情,还必须瞒着旭东。他的妒忌心和猜疑心都很强。即使事实上迎晨和御风什么都不曾发生,旭东也不会相信。她本能地把那段感情深埋在心底,把它看作是一个惆怅而又甜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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