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恩强 | 绝不放过“胰”线生机
六 四 九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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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恩强 | 绝不放过“胰”线生机 」
人 物 介 绍
毛恩强，瑞金医院急诊科主任，主任医师，教授，中国医师协会胰腺疾病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上海市急诊医学分会委员兼秘书，中国医师协会急救复苏专业委员会常务委员，中国研究型医院学会休克与脓毒症专业委员会常委，上海市医学会创伤专科委员会急救学组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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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是通过电视纪录片《人间世》认识毛恩强的。当时，24岁的邹磊因海鲜中毒、肠道感染引起感染性休克和多脏器衰竭，从外院被转送到瑞金医院急诊科，毛恩强和他的团队给邹磊做血液净化，好不容易使邹磊的生命体征稳定了下来，没想到邹磊又出现了上消化道大出血，瞬间失血1000毫升，血源告急。毛恩强不得不硬着头皮向血库再要四个单位的少浆血。“没办法啊，兄弟，24岁啊，24岁啊”，毛恩强的这句话戳中了人们的感情软肋，观众们在荧屏前泪满眼眶。
毛恩强是著名的急危重病救治专家，他行事雷厉风行，临床科研思维敏捷。作为长期从事内、外科急危重病的临床与科研工作的老兵，他在急危重病人的救治上具有丰富的经验。尤其是他师从我国著名胰腺外科专家张圣道主任和我国著名的危重病专家汤耀卿主任，自1992年开始即从事急性胰腺炎的基础与临床研究，交出了一份份出色的成绩单。
在攻读硕士学位期间，为了做好科学实验，观察大鼠的死亡时间，毛恩强经常每天只吃一顿早餐，然后把自己“关”在动物实验室里，全神贯注地进行实验。上世纪90年代早期，实验条件非常有限，没有现成的试剂盒应用，为了测定PLA2（磷脂酶A2）和PMNE（中性粒细胞弹力蛋白酶），他只能自己配置试剂，甚至自己建立了PMNE的测定方法。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毛恩强提出了导致重症胰腺炎大鼠急性肺损伤的主要因素是PMNE而不是以往认为的PLA2。他还提出了胰腺持续缺血贯穿在整个急性反应期的观点。上述观点到现在仍然具有重要的临床指导意义。
为了进一步深造，毛恩强1996年继续攻读博士学位。张圣道主任和汤耀卿主任给他确立的课题方向是“血液滤过治疗重症胰腺炎”。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听到这个研究方向后，毛恩强当时头脑一片空白。
因为不清楚血液滤过是什么，而且当时外科没有现代化的血滤机，血液透析中心也仅有单一的血泵设备。但毛恩强不畏困难，接受这一任务后，立即去上海第二医科大学图书馆借了一本《血液净化》的参考书，从头学起。这一临床课题其实有巨大的风险和困难,一是当时没有任何文献可以参考如何进行血液滤过来治疗胰腺炎，二是重症胰腺炎病人的呼吸功能往往严重损伤，危险系数极高，而病人还需要从SICU运送到血透室。就是在这样困难重重的情况下，毛恩强坚持实验。为了观察病人的临床变化，获得一手资料，他彻夜陪护在病人身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导师的指导下，毛恩强终于完成了“短时血液滤过治疗重症胰腺炎的临床研究”。这是该领域第一篇随机对照试验研究，其方法在国内迅速推广，获得了显著的临床效应，两年后国内外才有类似报道。时至今日，这一治疗方法仍在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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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以后，毛恩强全身心投入到临床上。有一次，他去上海某二级医院参加主持一例特重型急性胰腺炎病人的抢救。这位患者休克、急性肾衰、急性呼衰、腹腔间隔室综合征、昏迷。抢救工作从上午11时一直持续到晚上7时，在患者病情稍微稳定后转运到瑞金医院。毛恩强为了抢救这位病人，整整一周没有回家、没有离开SICU。病人的妈妈看着毛恩强没日没夜地坚守，说：“毛医生，你瘦了！”毛恩强一量体重，整整瘦了7斤，每天瘦1斤。经过168天的奋战，病人终于重获生命，病愈出院。
2004年10月份，一例特重型急性胰腺炎患者从江苏转来。患者反复腹腔大出血9次，病人的生存非常渺茫，而且也找不到大出血的原因。毛恩强苦思冥想，结合他硕士阶段研究的中性粒细胞弹力蛋白酶对组织损伤这一机理，大胆提出使用大剂量的蛋白酶抑制剂——乌司他丁的治疗方法。当时该药刚刚进入上海市场，还属于自费药物，由于没有十分的把握，毛恩强与家属密切沟通，获得家属的同意后，决定尝试应用大剂量乌司他丁。药物下去后，病人逐渐好转，最终痊愈出院。自此之后，毛恩强潜心探究乌司他丁对重症急性胰腺炎手术后外科出血和创面渗血的作用，大剂量Vit C 联合大剂量乌司他丁被证明为极其有效的治疗方案，挽救了无数的生命。
长期以来，液体复苏策略是重症胰腺炎悬而未决的问题，而这又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治疗措施。2006年开始，毛恩强忠开始了临床研究，在2009年首次发表了“重症急性胰腺炎控制性液体复苏策略”，这也是该领域第一个较为完善的液体复苏策略。2012年，他参加了编写国际胰腺协会/美国胰腺协会联合制定的国际指南，该液体复苏策略被“国际指南”采纳应用。
尽管重症胰腺炎的治疗获得显著疗效，但要进一步改善预后还是遇到了急救环节仍需加强的瓶颈，2011年毛恩强率先提出和建立了“重症急性胰腺炎强化治疗方案”，获得显著成效，获得了国内同行的高度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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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毛恩强从外科ICU医生变换职业角色，成为一名急诊科医生。2014年全面主持瑞金医院急诊科工作后，他将急性胰腺炎的抢救从病房前移到急诊诊室和抢救室，规范和细化了在急救环节中重症急性胰腺炎的治疗，近年该类患者的救治成功率达到了96.7%，2018年一年就收治了近400例急性胰腺炎患者，挽救了一条条濒临死亡边缘的生命。
毛恩强和他带领的团队获得了业界的高度认可，2017瑞金医院急诊科被上海市选为对口援建贵州省的科室，同年由上海市卫计委和贵州省卫计委联合成立了“贵州省重症急性胰腺炎诊疗中心”，毛恩强任名誉主任。这一援建显著提升了贵州省甚至整个西南地区重症急性胰腺炎的诊疗水平。
大型三甲医院的急诊往往是最忙乱最繁杂的地方，毛恩强却临危不乱地带领着40位专职急诊医生、165名护士，全力以赴地救治病人，跟死神赛跑。
作为科主任，毛恩强明确了瑞金医院急诊科的学科发展方向，明确了2大中心（胸痛中心和脑卒中中心）和6大类疾病（重症胰腺炎、脓毒症、急性多器官功能障碍综合症、急性中毒、多发伤、热射病）作为学科重点的救治病种。在学科建设方面，他提出了Pre-ICU（抢救室）、EICU（重症监护病房）和Post-ICU（重病房）的管理模式，使病人能在最佳时间得到ICU医生的呵护，大大提高了救治成功率。
这些年，急诊科工作的紧迫感和压力感使毛恩强华发丛生。但他从未动摇过救人一命的信念和努力。争分夺秒间，他体现出镇定自若的大将风范和高超的专业水准，拯救了一个又一个危急重症病人，使“瑞金急诊”成为了值得人们信赖的名片。
毛恩强医生今年春节依例探望94岁的恩师张圣道教授
采访/张逸 新民晚报社区版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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