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的记忆

2019-01-28  本文已影响0人  邵小絮_5737

上周感冒刚好,周末又中招了。肌肉酸痛、浑身无力,吞口水像吞刀子,晚上早早上床,不禁呻吟难耐。恍惚中回到了小时候。

妈妈身体一直都很好,抑或是遇病总是靠抗,总之印象里她生病就算是头疼脑热的时间也不多。有时她实在熬不住了,躺在床上,吃不下一点东西。每当那时候,她会把我叫到床前,跟我说想吃碗馄饨,嘱咐不要加胡椒粉。于是我拿着搪瓷杯,穿过小巷,走过那座拱桥,来到村中唯一的一座旅馆兼餐馆。老板凭着这门生意盖起了四层小楼房,在当时算是气派了。我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着老板娘在氤氲的水汽中迷蒙着眼,熟练地挖出一勺猪油,撒一把香葱,从锅里连汤捞出十余颗馄饨。递给老板娘1块钱后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送到妈妈面前。妈妈吃完似乎出了些汗,转身又睡着了。

第二天,妈妈又会早早起来准备全家人的早饭。妈妈在村里开了家诊所,家里一个老人三个小孩,丈夫又不管事,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人操持,真不知那么多年她是怎么捱过来的。在乡下,一般人家的小孩小学毕业都是上了镇上的初中,我们兄妹三人则是交了所谓的万元“陪读费”到了县里中学,我们兄妹的年岁也只相差三岁,妈妈的经济压力可想而知。只是背负妈妈最大期望的哥哥上了初中后,无人约束,终日流连于游戏场所,成绩一落千丈,中考时连中专都考不上,这对妈妈的打击很大。好在我和妹妹勉强跳出农门,吃上“公家饭“多少给了妈妈一点安慰。

毕业之后给妈妈买的第一件礼物是一条金项链,因为当年家里经济困难的时候她曾跟我提过很羡慕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同学,而她赚的钱跟村里其他妇女比起来不算少,却落不到自己头上一个子儿,连个金器都没有。可能她已经忘了她说过这样的话,但我一直记得她落寞的神情。过了段时间那条项链在脖子上不知所踪,爸爸打电话给我让我劝劝妈妈,说她心疼得哭了一晚上,后来我把自己的项链塞给了她。

到了55岁上,那时妈妈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在外帮哥哥带侄子,诊所营业时断时续。她有时也透露,开诊所有点力不从心了,脑子不如以前,帮人打针时眼睛也吃力,生怕闹出个事故。虽然我知道停了这诊所我们家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断了,但是妈妈辛苦委屈了这么多年,没理由再过有负担的日子了。在我的“怂恿”下,妈妈停了这开了三十多年,支撑我们这个家的诊所。现在他们靠着一点退休补贴过得不宽裕,但心情舒畅了许多,连以前妈妈极为痛恶的扑克牌也三不五时去凑凑局。

又快过年了,家里老早盼着我们带着孩子去拜年,虽然也就呆上两三天,听听妈妈唠唠村里的老人新事,看她的笑容比以前多我也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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