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吃肉我喝汤

在一个晴朗的下午，高大强壮的水管工来到一幢别墅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之后，别墅里的女主人应声开门。进了门之后水管工才知道，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在家，而正在水管工干完正事或者还没来得及干正事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干柴烈火电光火石火光四射火山爆发，紧接着就上演了一出火爆异常的一对一大战。几十分钟后，风停雨歇，剧情就此结束。

这样的剧情程诺看到过不少，其实不仅仅是水管工，除此之外还包括且不限于快递员、送餐小哥、小区管理员等任何可以上*门*服*务的人员——当然也可以是修电脑的。大学时代的一些男生就会以修电脑为掩护去女生宿舍和女朋友缠绵，或以修电脑为借口去女生宿舍趁机生米煮成熟饭——三八处男程诺自然是没有过这种经历，可是阅片无数的他又怎么能想不到这样的剧情呢。

所以为什么要义正言辞地指责方灵珊是个流氓呢？因为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刚才真的想过“肉偿”的剧情——虽然没人会相信他，至少现在的方灵珊就不信。

直到下了地铁都没有接到卓依然的电话，程诺估计她很可能是放弃了，也好，这样一来两人都能省点心——也省点钱。不过就在程诺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的时候，卓依然的电话终于还是打了过来，而且从她的声音中就听得出来，这次的她情绪显然比刚才还要激动。

“程诺你有完没完？一天天的没正事是吧？”

程诺适时地将手机移开耳边让她尽情怒吼，不过卓依然那气势汹汹的质问并没有吓到他，反而是让他有些厌烦，继而脸色也很少见地严肃起来。

“正事？那我就说一句正事！”程诺的声音不大，但是能轻易让人感觉出其中的力度。“卓依然，这二百在我眼里它是钱也不是个钱，我还不至于因为这俩子儿扔个朋友——我的话就说到这儿，你要是想明白了这事就此为止；如果真觉得我程诺是那样的人，你就把钱再还回来，我收下，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程诺就停了下来，等着对面的回话。电话另一端的卓依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片刻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希望有一天你能把这件事跟我说清楚。”

“那好，就这样！”程诺淡淡地说道。

程诺刚刚挂断电话，方灵珊就发来一条语音消息：“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严肃了？”

程诺见四周无人，干脆对着挎包直接说道：“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挺冤的——我特么图什么许的！”

“你就是闲的！”方灵珊毫不客气地回复道。

“好吧，我就是闲的……”程诺无奈地接受了这个评价。

一路上偶尔有人擦肩而过，程诺也不便继续跟她闲聊，就又在微信上边走边聊。这段路不算远，不一会已经可以看到小区的大门了，程诺便嘱咐道：“马上就到了，你别出声了哈，要不睡会也行，我尽量不乱晃。”

“妥了！”

程诺不得不这样，杨东明可不是康博，尽管老人家人看起来不错，但毕竟不是交心的人，还是更小心一点好，所以挎包不仅不能摘下来，还要尽量避免它离杨东明太近——万一那时候正赶上方灵珊打喷嚏或者打呼噜可咋整？

也许他真的想的有点多了，多到一旦被方灵珊知道一定会咬他的程度。

程诺之前为了确认杨东明在没在家打过一通电话，于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发现老人家居然早已沏好了茶，俨然一副迎接贵宾的模样。程诺一看这架势就有点慌张，生怕他再跟自己客气，连忙直奔主题说要看看电脑的情况。好在杨东明也是个直爽性格，见他如此便指了指楼上笑着说道：“那行，走吧！”

程诺见他直奔楼梯，疑惑地扫了一眼卧室方向，杨东明见此便主动解释道：“在楼上呢，是我家姑娘的电脑。”

程诺这时候才恍惚地想起来，之前他在电话里杨东明说过是“他家姑娘”的，不过那时候他正忙着跟卓依然“砸钱”，听他说要修电脑就下意识地以为还是那台老爷机，哪儿还顾得上管他说是谁的。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有点犹豫，既然是“他家姑娘”的自然就得慎重一些，毕竟要去女生的房间，别等人家本主回来埋怨老爷子带陌生人进屋就不好了。

杨东明说完之后毫不犹豫地上了楼，他虽然有着顾虑却是也不好贸然说出来，只能在后面跟着。上去之后他才知道，“他家姑娘”的房间里还有个类似屏风的东西，将一个屋子隔成里外两间，而外面俨然是当做书房来用的，电脑也自然放在这里——看来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程诺一眼就看见了电脑屏幕上那个红白相间的窗口，不出他所料，这正是今天爆发出来的“想哭病毒”。有着多次经验的他对此自然信心十足，立刻掏出优盘插上去轻车熟路地杀起毒来，杨东明见他信手拈来的样子不禁点了点头，然后又谨慎地跟他确认道：“怎么样？好修吗？”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要是其他病毒我还真没办法。”程诺半开玩笑地说道。“放心吧杨老师，几分钟就好了！”

听程诺这么说杨东明才真正放下心来，然后又很是感慨地说道：“这专业的东西还就得专业的人来弄，我家姑娘说好多人的电脑都这样了，都没人敢动，你来了看一眼就知道怎么修，好啊！”

“您可别夸我，我也是靠软件！”程诺指了指插在主机上的优盘，笑嘻嘻地说道：“要是没有这里面那玩意，我也得抓瞎！”

“嗬！那这可值钱了，那么多电脑中了这个病毒，随便修机台就能挣不少啊——对了，这次你收多少钱？我给你拿去！”

“对啊！”程诺一拍巴掌，恍然大悟。他噌地站起身来跟杨东明说道：“杨老师我先出去打个电话！”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在发呆，就自顾自地下了楼。

杨东明有些反应不过来，刚说了声“哎……”就见他飞一样地跑了出去，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刺激了他，只好愣愣地坐在那里，又斟酌一下，下楼拿钱去了。

“有朋自远方来……”

程诺在楼道的角落里直接拨通了石金烨的电话，一听到对方那招牌式地开场白就连忙打断他说道：“别扯淡，我给你送钱来了！要不要？”

“送钱？”石金烨满头雾水，很是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电话里说不方便——这么告诉你吧，是个好东西，用好了的话至少能让你这两天多挣个万儿八千的！”

“诺哥，你啥意思？”

“算了你也别瞎猜了，一会你来我之前住的小区找我，实在走不开让嫂子或刘涛来也行，来的时候带个优盘……嗯，最好带个笔记本过来！”

“诺哥我跟你说啊，种子可不值钱，再说传播那玩意犯法！”

程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爱情动作片”的“种子”，他甚至能听到石金烨说这话时那隐隐约约地淫笑声，于是笑骂道：“滚！没跟你扯淡，这是挺重要的东西——我设个密码，就是之前咱俩用的那个，到时候你一看就明白了！”

石金烨听出来他没有开玩笑，于是答应道：“行，正好小涛在那附近接活呢，我让他过去！”

挂断了电话之后，程诺忍不住笑了出来。杨东明的那句“随便修几台就能挣不少”提醒了他——想哭病毒的专杀既然已经给人用了，倒不妨让好兄弟也沾沾光。石金烨跟自己这个“兼职修电脑的”可不一样，他有着自己的门店，不仅客流量大，还有企业级的客户，只要有人找上门来完全可以趁这个时候挣上一笔——哪怕只是一两天。

程诺神采奕奕地回到了杨东明的家，进门后跟他打了个招呼有些歉意地说道：“杨老师，刚才没弄完，我再上去看看啊！”

“行，你就自己上去吧，我给你洗点水果。”

程诺这次并没有多言，对于杨东明的客气他很是庆幸，因为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了。回到电脑前他很快将解密和打补丁的事情完成，然后便做起了小动作——他在自己的优盘里新建了一个文本文档，简单写了几句话，然后和专杀一起做了一个加密的压缩包，确保无误后便镇定自若地关上电脑下了楼。

“杨老师，电脑弄好了，您上去看一下吧！”

“嗨，不用不用，我又不懂，你说弄好了那肯定了弄好了！”杨东明笑呵呵地说着，然后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说道：“程诺啊，二百够吗？”

程诺看着杨东明递过来的两张粉红色的钞票有点愣神，他之前跟杨东明说话的时候就没想收不收钱的事，而且刚听到“随便修机台就能挣不少”这句话就瞬间激动起来，根本没注意杨东明的后半句话，哪里想到这位直接给自己结账了。按说像杀毒这种活收多收少全看程诺心情，收二百块钱也差不多是行价了，但是如果细抠的话，程诺倒是应该给杨东明点分成，毕竟是后者的一句话提醒了他，继而让兄弟有了一起沾光的机会。

当然，就算给了他未必会收下，而程诺也未必会给。不过本着一报还一报的想法，程诺还是不打算要这个钱，于是很是干脆地拒绝道：“杨老师不必了，这次其实也算是小毛病，点几下鼠标的事儿，要是忙个半小时一钟头的说什么我也得收个辛苦费，今天这个就……”

“不行！”杨东明比他还干脆，直接把钱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像教训晚辈似的说道：“上回说是小事不要钱，这次又是小事不要钱，不要钱你还出来接活干嘛，傻呀？”

“我上次……不是收了您二百嘛！”程诺有些委屈地解释着。

“我不硬塞你收吗？”

你还知道是你硬塞的啊？为了照顾你老人家的面子，我连原则都没了，我容易嘛——程诺毫不脸红地腹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