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阿梓,你今天好漂亮啊,那我们先走了啦,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你们俩也要幸福哦!”暗暗用力捏了捏玫瑰手捧花的阿梓应到。
他笑着摆了摆手,阿梓也朝他摆了摆手想说声再见,不过他早就转身牵起旁边那个女孩,渐渐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了。
晚上10点,阿梓夫妇俩终于把婚宴的最后一个的宾客送出了酒店。
在回家的路上,有人说到,好久没看见阿威了……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话语伴随着摇晃的车厢,慢慢把阿梓拉回小时候的记忆当中。
阿梓记得第一次见他,是6岁的时候跟父母去朋友家聚餐。晚饭后,阿梓留意埋头打游戏的几个孩子很久了,因为他们都争着玩当下最火的泡泡龙。得到妈妈离桌允许的阿梓看入迷了,竟不知不觉地走到附近去盯着看。
“那个小妹妹,怎么没见过你?你要不要也试玩一下?”正在等待下一局的男孩发现了阿梓问。腼腆的阿梓连忙摇了摇头。那个男孩子笑了。阿梓印象里,好像第一次有人留意到她,问她意愿。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也不知道这一幕会一直印在她的记忆里面。
后来在父母谈话中得知,那天的男孩子是李叔叔的儿子阿威,比自己大半岁呢。在那次见面之后,两个孩子总会在各种聚会和旅行当中碰见,一群大人当中多数时候只有阿梓和阿威俩是同龄孩子,他很快就成为了阿梓的好朋友,至少在每次聚会时成为对方短暂的玩伴。
再后来的6、7年里,阿梓会期待每一次跟父母跟朋友聚会、旅游、串门……因为多数时候都能见到阿威。两个小孩子总会揣着从父母那好不容易拿到的几块钱,溜出门去买零食,然后一起爬到小区后面的假山上一起分享一起聊天。一起到陌生的小区闲逛,对路过的每个带小花园的洋房评头品足,各种幻想未来属于自己的房子,又或者给对方梦想中的装修提出意见。一起拿着玩具老鼠在景区追逐,一起在酒店里玩捉迷藏。一起战战兢兢地坐上游乐园的青蛙跳机动游戏,偷偷把农场老伯伯的小鸡抓出来玩而一起被挨骂,干了小坏事互相保守秘密……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他总会把笨拙的她照顾得很好。
阿梓记得那时候的每一寸阳光和他的笑脸。大人们总是笑到以后干脆做亲戚算啦,这些阿梓不太懂。怕生的她只知道见到阿威,就会感觉很自在,很期待跟他的每一次相见。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阿梓上初二那年,之后的聚会阿威很少再跟着他父母一起来了,听他的父母说,那小子现在叛逆期,都喜欢跟同学玩去,不爱跟着我们啦。阿梓就算偶尔在宴会上碰见他,他们也只是笑着打声招呼就不再有太多话题了。一次次由期待变成失落的阿梓慢慢也习惯了,于是她把这份期待埋藏在心里,继续当那个内向寡言的自己,不过就算只有他的一声招呼一个笑脸,阿梓都会觉得开心。
后来阿梓只能在父母的片言只语中了解到他的近况。直到初三那年暑假,阿梓得知他跟自己考上同一所高中,那是最期待开学的一年暑假,开学就能见到他。
后来的确是见到他了,甚至他的班级就在同一层楼,好久没有离他这么近了,但是好像又是离自己最远的时候,因为他旁边多了一个女生。那是跟木讷内向的阿梓完全不一样的女生,她温柔大方,笑起来有个好看的梨涡。阿梓觉得,他们俩站在一起就像阳光一样刺眼,让自己永远都接近不了。
当然阿梓也是识相的,知道他一直把自己看作儿时的玩伴,从来都不是同一种人,因此只会在碰面的时候点头微笑,在课间偷偷看一眼在球场笑得爽朗的他。远远看到他们在一起,总是绕路走或者拼命跟旁边的同学聊天,装出一幅没看到的样子……因为阿梓真的不想更加难过了。
高考志愿上,阿梓填上了省外的大学。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年,外出读书的阿梓回来之后,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他很好,两个人也算投缘,平顺地谈了一段时间恋爱,顺理成章地步入了婚姻。至于什么是真正的喜欢?阿梓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懂过。
“对了,听说明年阿威也打算跟那女孩结婚了,我这个表弟也终于肯收心养性组个家了呢。”阿梓的先生说到。
阿梓笑了笑,抓着先生的手说,我们要到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