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爱吗？

文/林深月明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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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打来电话，说有一个专业上的实践作业，需要我的配合。

对于女儿学习上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女儿说，需要我作为她的电话采访对象回答一些问题，她采访的主题是：你会对你所爱的人说狠话吗？

这个作业要以现场完成的方式交给老师，也就是说女儿的电话采访需要在课堂上进行，要现场面对老师和所有的同学。于是我和女儿有了事前的排练。

当我说到我和她爸爸分手时没有对她爸爸说过狠话，女儿说，我们可以假设，不一定要真实，只是说谈恋爱时你说了狠话，然后你们分手了。为了女儿的作业，我同意了这个假设。

第二天，在女儿的电话采访中，我回忆起恋爱时的一个小故事。我想起我读大学时生病住院的情景。那时，我经常坐在一个人的病房里发呆，整天面对是吃药、打针、检查，更多的是一个人面对病房里苍白的墙壁和对病情的担忧以及内心的害怕。但是他来了，那个追求了我两年半的男生来了，带来了春天里的杜鹃、桃花，甚至是几枝素颜的柳枝。即便病房里没有花瓶，用一个水桶随意插上，也让病房瞬间生机盎然，还成了医生护士和病友打趣我的谈资，而他的到来，更是让我内心的孤独和恐怖渐渐淡化，柔和了那一夜夜梦里突兀的梦魇。那时，窗外有洁白的桐花不时翻飞飘落，在橘黄的灯光里温馨了一生的记忆……

按照女儿的要求，故事是这样发展的：

主持人：这样难以忘怀的恋爱很浪漫，很感动，那你们一定很幸福了？

我：没有，我们分手了。

主持人：那你们在分手的时候有没有很生气，有没有说过一些狠话？

我：这是一件伤心痛苦的往事。我当然会说了狠话，因为我们当时正值青春年少时，那时候的情怀是是纯真的，而当突然有一天，两人面临激烈的冲突面临分手，我心中是伤心而气愤的，因为我把我最纯洁的情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交给了我爱的那个人……你永远不要再回来见我！

主持人；那你是真心的吗？你后悔了吗？

我：当然不是真心的要他走，后悔了，但为了自尊、为了骄傲，我非常违心地说了那些话，想想他曾经付给我的感情，也是真心的，我们发生争执，也是有原因，但我没有去问。

主持人：很遗憾啊，一段美好的感情就这样与我们的一生擦肩而过……

后来，女儿告诉我，老师说她的采访很精彩，故事很感人，好些同学眼睛都湿润了。

感人的是恋爱的故事，然而现实往往不是这样的。

正如我们的爱情故事，或许由许多感人的情节构成，但当不圆满的结局来临时，即便是情理之中的伤痛，连一句狠话或许都说不出来。

恋人之间的小吵小闹很正常，表现也会很任性，无非是求证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但最怕是在世俗之后，在真相之前，内心翻涌出来深情之后的冷漠，所以，有的爱情，看似无疾而终，实则是连争吵、分辩也都省略了。这样的故事，即便开始时是爱情，但最终不是，就象唐明皇与杨贵妇，开始时三千佳丽独爱一人，而在马嵬坡上，在杨贵妃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一定在想，他到底还是更爱了江山。这天下男人的通病让多情的女人有了不治的内殇。

最不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出世也好，堪破也罢，不过是不堪责任在肩的背负，这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或许就是“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的落寞与冰冷。

在诺言随风而逝的时代，执着地信守曾经的诺言，会可笑吗？好在，笑与被笑，无关对与错，只需心与心真实的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