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迹全无-12
第十二章:晨练
踏莎行.北海
夏夜繁星
天高云淡,碧波荡漾。
汽笛欧鸣交相映。
烟波万里海岸远,高楼倚栏摘星辰。
许下誓言,不忘初心。
年过四旬仍努力。
催马扬鞭向前进,剑客挥剑舞长空。
翌日清晨准六时,天空一片黑暗。人们还窝在床上的厚被褥里,做着美丽的酣梦。“大懒鬼,起床了!大懒鬼,起床了!”冯粒粒被设定的手机铃声闹醒,仿佛远古的青蛙王子拯救被女巫诅咒的城堡里的公主似的唤醒她逃离了昨夜的一场噩梦。
冯粒粒伸手嚯的掀开洁白色的水星家纺牌棉被,一咕噜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随即穿上一双红色的夹趾塑料拖鞋哒哒哒的来到卫生间外的梳妆台前,像打仗似的完成刷牙、洗脸、梳头的一系列规定动作,前后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随后,冯粒粒快速的脱掉恒源祥牌的红色睡衣,上面绣着一只可爱小绵羊,换上一套白色的李宁牌的运动衫,穿上白色的李宁牌的运动鞋后,便小跑似的来到客厅靠窗的角落。
可别小瞧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它可是砸了她不少钞票,像一个吸金的怪兽。这里自有一番天地。红色木地板上有序的摆着各式各样的运动器材,仿佛置身于一个小型的健身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铁架上摆放着不同重量的哑铃,个头由小而大,一台舒华牌的跑步机,一架蓝堡牌的动感单车,一个启迈斯牌的坐式双向推胸训练器以及她情有独钟的武术师傅妙音送给她的训练利器——木人桩。
她弯腰打开窗台边书桌上的红色的联想牌笔记本电脑,手指灵巧的点击鼠标,选好歌曲后,随即开始做运动。首先是王菲的一首经典老歌《挣脱》,她在歌中唱到:“说再见,当爱已成谎言,结束吧别留恋……”听着王菲忧伤得让人心碎的歌曲,她先是弯腰、压腿、起身挥臂做了几个伸展运动,随后她以木人桩为轴心,整个人开始旋转。“左三圈,又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随后,古灵精怪的范晓萱的《健康歌》从音响里溢出来,和着她运动的节拍特别的和谐、美妙,仿佛编排的精心运动宣传片,而她则是独一无二的女主角。随后,她摁开跑步机的红色圆形按钮,开始慢跑起来,粉红色的橡皮筋扎起的马尾在脑后调皮的一荡一荡的。她的脚步在黑色的传送带上翻飞,露出恒源祥牌的棉袜,一只白色(上面绣着一只黑色的蝴蝶),一只绿色(上面绣着一只红色的蜻蜓),她保持着有节奏的呼吸,呼出一团团白气,宽大的运动服下面的胸部蹦蹦跳跳的像两只活泼爱动的小白兔。
冯粒粒身上微微出汗后,她关掉跑步机,从传送带上面下来,结束了有氧运动。她用搭在肩上的白色的恒源祥毛巾揩额头上流下来的汗珠,柔软的毛巾如同母亲温暖的手让她感到安心。她朝下一个目标走去,让自己变得矫捷有力量的秘密武器,也是每天晨练的终极目标----一个暗红色的木人桩正在静静的等待主人的到来。这个木人桩采用坚实的青杠树做成,桩身直径三十厘米,支柱上有桩手、桩脚,桩手的长度比桩脚短一点点。行家里手都知道,做桩要做成活桩,而不能做成死桩。木人桩其实就是每一名搏击者的假想敌。“先练拳次练腿,后擒拿用兵器,由内而外。”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师傅妙音的谆谆教诲,随即,她下盘微沉,迅速扎好马步,深深的吸一口气,遵照师傅的练拳口诀开始练拳。她移动稳健的步伐,不断的挥拳劈腿击打木人桩。随着她进攻的节奏,木人桩发出沉闷的“框、框框、框框、框框框”的声响。她的动作果决绝不拖泥带水,力道强劲而不失优美,动作由慢而快,逐渐加快,最后,她变成一团舞动的白影,伴随着“框、框框、框框、框框框”的声响。
一阵接着一阵的薄雾从窗户的缝隙飘了进来,如烟般神秘,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刺骨,仿佛顽童拿着小刀片轻轻的刮着脸上的茸毛。灰白色的薄雾弥漫在空气中,像飘荡的白纱,神秘而略显躁动。楼下的十几棵桉树围绕着的一棵大黄果树上静谧在雾气里,然而栖息在树叶下的成百的麻雀却按耐不住寂寞,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叽叽喳喳的在树枝上窜来窜去,从黄果树又窜到临近的几棵桉树上,相互追逐嬉闹,欢快的鸟鸣声此起彼伏,如同波浪般向小区四周扩散。白色的雾气中,但闻其声,不见其影。一向爱惜身体的老人们也已经在楼上的家中踱步下来,在小区的花园里,有的抬胳膊练腿,有的练拳舞剑,年龄偏大的老人则在人行道上漫步而行。距家较远的学校的学生有的独自走路,有的骑着自行车,有的上了父母驾驶的汽车往小区大门走去,开始了一天的辛苦的求学之旅。
滴水岩市的大街小巷也从沉睡中醒来,一辆辆的汽车在公路上穿梭,仿佛一只只甲虫在巨大的织网上快速爬行,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涌向不同的目的地,到工厂、公司、商城、菜市场、学校、车站。沿途的小吃店里坐满了吃早餐的客人,忙碌的服务员在厨房和饭厅之间穿梭,送来美味的食物,拿走空盘。街角处,小贩们推着手推车叫卖的包子、馒头,豆浆、油条、稀饭也在持续的热销。
远离喧嚣的都市,越过无数个的乡镇,远处的黑黢黢的潜龙山蜿蜒曲折,群山起伏,像一条睡梦中的巨龙,在薄薄的白色雾气里时隐时现。
冯粒粒晨练结束后,到卫生间去冲了一个热水澡,虽然噩梦带来的疲惫有所减缓,但是晚上的噩梦里的情形像蜘蛛网般扣在头上,始终挥之不去。她记起昨晚的梦中,潜龙山深处有人在呼唤她,声音断断续续,呼喊声充满凄苦,似乎遭遇不公。她寻声走去,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后面推着她前行,但是声音一直在前方,她跌跌撞撞的不断的前行,深入潜龙山深处,还是找不到声音的来处,最后迷失在崇山峻岭的密林中。
她感到头疼欲裂,仿佛有人捏着铁榔头不断的敲打她的头部,于是她从床边的小药箱里拿出一品阿司匹林,倒了两颗出来,随即丢进嘴里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儿,疼痛感开始减弱。她望向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幽幽的叹了口气。
龙泉剑客
二O一九年一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