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你听》
在外面跑了一个下午,真心好累腿好痛,很想抱头好好睡一觉。可是,为什么当我躺下的那刻起,想起了你。情绪好像也随之波动起来,没有一丝的睡意。
想起来很多,所有有关你的记忆。从小到大,完整的十八年里,记不清何时开始我的记忆里有你。记忆中的你形象高大,严肃,慈祥,和蔼,可爱,幼稚,无知……好似经历了一个好漫长的过程,但我现在总觉得有你的日子我抓到的太少太少。
我相信,我想你了,是因为你也在想我。我也相信,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偶然,当我想起你,却发现今天刚好是你的生日。如果记得没错,今天刚好第八十一个。知道吗?小的时候,能让我觉得好幸福的事情就是给你过生日,因为会有好多好吃的。那时候就是那么地嘴馋,喜欢那种一大群人围着一个桌子为你庆生的感觉,那里有亲情的交流,美食的诱惑,那种时刻,多么好玩,多么美好!另一个原因,我们的生日相差无几,而小时候的我,对时间并无概念,我只知道,你过完生日,我的就不远了。所以,从你生日的每天后,我就开始了期待与数日子,那种感觉是煎熬中夹杂着幸福。我会幻想着,生日会有那些好吃的,妈妈会准备怎样的礼物。就是心中这种对生日的执着与期待,让我对每天都充满了希望和幸福。很想说,谢谢这份莫名的理由带给我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幸福感。
记得那时的你,身躯那么魁梧高大,一米八几的个。躲在你的身后,无比的踏实。调皮捣蛋的我,严厉唠叨的妈妈,由于我的年少无知,总是很容易地挑战妈妈的极限,暴打便随之而来。这时,喜欢躲在你的身后,因为你的保护,总能转危为安,毕竟你是妈妈的父亲,她不会去多说点什么。每次看到妈妈无奈的表情,心中便暗自窃喜。真的真的好怀念那种被你大手牵小手保护的感觉,我还记得,那双手掌宽大有力,但却长满了老茧,牵着时,会有种糙糙的,痒痒的感觉。
多希望日子永久的过下去,我不要长大,你不要老去,更不要生病。
其实,随着生命的成长,我知道世界上有许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比如生老病死。我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许会在某天,那些人终究会离去。
日子不快不慢,又习惯性地到了去年的今天。没错,去年的今天,当我从高三的模拟考场走出,便直往医院冲去。我无法形容成长了十八岁的我第二次跨进大医院的感觉。我还记得八年前,你的那次突发性脑溢血,当时的我还很小,当被妈妈牵着去看你的时候,对于我这么一个农村小女孩,从来没有去过城里的大医院,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会有这么一个无知的感慨,原来城里的医院是这个样子!可是那天,我胆怯了,我不敢往前走,我不想去好奇,因为这次我真的不确定你是否还会像上次一样慢慢好起来,我不知道会有什么突发的结果在等着我去接受。那时的我,多希望可以立马看到你,可我又害怕看到。还记得病房的楼层很高,而我却选择了爬楼梯。可能我真的一点都不够勇敢吧!当鼓出全身力气敲开病房的门,所有的家人在围着那个大大的蛋糕为你庆祝八十大寿,似乎每个人都在用力地笑着,想为你留下最后一个美丽温馨的记忆。当我踏进去,我们四目交汇时,你哭了,想一个一两岁的孩子一样。就在那一刻,我觉得我的世界都好像静止了一般,无论你怎么用力,都无法呼吸,所有的悲伤来的那么猛烈与彻底。那时的你,已经十分瘦弱,身体虚弱不堪,生活不能自理,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但我好开心,你还记得我。可是看着你,貌似已不能很好的吞咽东西,就连平时你最爱吃的蛋糕,在这一刻,就是那么吃上一丁点,就咳上好久好久。真的,我觉得那时的自己完全呆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悲伤,从未有过的无助与自责,我渺小到微不足道,什么都不能做,除了祈祷还是祈祷。
你的情况每况愈下,似乎成了痛苦的煎熬。很多时候,我看着姥姥无助地坐着你身边紧握你双手,就这样四目相对。我不知道不善言语表达的姥姥看着陪伴了自己六十多年的老伴,如今痛苦不堪,会是种怎样的心情,看着相伴一生的老伴一天天接近死亡,又会有那些感受呢?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能记起你们最初相识时的模样吗?是否还会记起你们共同哺育七个儿女的成长历程吗?在你的脑海里又有那些关于老伴的片段是挥之不去的呢?此时此刻,我真的好相信那些因果轮回。我相信姥爷会到那个美丽的天堂世界,会告别所有的痛苦和恐惧,而有一天,你会和姥姥再次相遇,在那里你们会有一个充满了希望与爱的开始。当然,我也相信,有一天,我定会再次遇到你,我依旧想做那个你最爱的外孙女,因为这辈子,我还没做够。
大学开学前,我去看望了姥姥,我发现,没有你的陪伴,她好像衰老的很快,身体还算硬朗,但却憔悴了好多。无意间谈起你,谈起你们年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但同时脸上也有些许笑容,眼睛里全是一些对过去的怀念。其实姥姥也算看的挺开的,她知道要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所以,请姥爷放心,我们所有人都会替你照顾好她。
貌似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说了好多,我相信,所有的心声与怀念你都会感受得到,希望你在世界的那头好好生活。最后还欠你一句话,虽然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八年,但却从未说过,姥爷,今天你的第八十一个生日,生日快乐!我这辈子最爱的第一个男人!我心中无可替代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