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中）》（之十九）

《大王叫我来巡山（中）》（之十九）

方姐和我一前一后离开了区革委会，穿过小街，走过一道十几米的石级，来到公路上。才走几步，发现迎面走来一人，用一顶破草帽遮住脸，似乎在躲避什么。方姐眼尖，一把掀开那人头上的草帽：“牛娃子，你媳妇回来没有？"牛娃子是个年青后生，衣服脏兮兮的，他涎着脸：“呵，是方主任……我媳妇她……"“跟你说了多少遍，计划生育是国策，你们躲得过？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哇。赶紧把你媳妇接回来，该怎样就怎样。"方姐把语气放缓,“实话实说，就你那个家，还经得起罚款？"牛娃哭丧着脸：“好，我去，我去……"

看着牛娃走开，方姐又补了一句：“我跟你说，现在是好话说在前，不要让大队干部找上门啦！"

我说：“计划生育工作不好做吧？"

方姐说：“可不是？从县到区到公社，哪一级干部不怕这工作？上面要求得紧，又有指标，非完成不可。下面群众工作难做，你来软的，他不理会，你来硬的，又怕犯纪律。两手提菜篮，是左也难，右也难呵。我们公社还好，年年是先进，最差的就是月明。"

从方姐口中得知，区工作队去月明，有两大任务，一是总结学大寨的经验，二就是要督促该公社完成计划生育指标。工作队员，一部分从区直机关调，一部分由各公社调，方姐就是从XX公社调来的。

走出两河街，公路顺势弯曲而下，站在一处石桥上，方姐说：“你看，这才是真正的两河口。"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两条河交汇于此，岸边有一大片房舍，水磨房水轮转动声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