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 好姑娘2

乔乔 好姑娘2

5

小风，你开心吗。

风撩起乔乔的头发，遮住了脸。她双腿合拢，防止风吹开裙子。这样子又淑女又文雅。

乔乔，我很开心。我在风里大声说。

因为长江吗。她并不撩开头发，看不清她的表情。像是藏着心事。

不是。不全是。还因为……遇见了你。

真的，乔，在这里遇见你太像命中注定。你有独特的气质吸引我。我心里这样说。

真的吗。乔乔拖长声音。好像不可置信。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郑重地点头。真的。乔乔。

她拂去头发，像从花丛中露出来的脸。浅浅的笑。

谢谢你。小风。可是我不好。我是个灾星。

乔乔的大眼睛注视着我。有一丝黯然。是忧伤。

你不开心吗，乔乔。

是的。我不开心。从来也没开心过。乔乔摇头。我是说我像一个多余的垃圾。认识你我很开心，小风。可是我对自己开心不起来。

乔乔声音有些轻。有一丝哭音。我好难过，心里空空的。

乔乔。请别这样说。你真的很好。你，很美。

乔乔仰起下巴。秀气的脸庞向着天际。脸上浮现笑容。像自嘲。像自怜。

如果我能飞上天。如果我能飞到那蓝色里。小风，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竟然想成为那一道蓝色。

我那年七岁，大乔乔一岁。可是乔乔的话我常听不懂。我总觉得乔乔应该要有十三岁才对。我只是这样感觉。

我说：乔乔，你家在哪里。

乔乔又注视我。你会去吗。

我不明白乔乔问话的逻辑。我只是想了解她。她的一切。去她家，我没想过。起码在问这话之前。

但是我点头。我想如果乔乔愿意，我真的会去。

乔乔手指那片孤岛。喏。

芦苇沟在风中呐喊。像个被遗弃的孤岛。我想乔乔的家会在孤岛的哪一块呢？

她要来了。乔乔从石头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头发上有一股桅子花的清香。风将这朵花拂在我脸上。

小风。后会有期。

升升笑吟吟地，从这张脸上我看不到忧伤。可是为什么，乔乔，你的眼睛里看不到喜悦。即使你笑的时候。

你要去哪里。乔乔。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她来了。乔乔说。她笑着，眼睛里却忽然浮现一丝泪光。

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再见，小风。

我看见乔乔走下堤坝，向着那条船走去。

呼啦啦。呼啦啦。呼啦啦。

狂风卷着舌头，不断吞噬着江边的所有。江边的那只船在江面飘荡。乔乔的裙子被高高撂起。我看到她好看的白净的细腿。

乔乔摇摇晃晃的走上搭在船沿的一条登船木板。船里走出一个女人。长裙。长发。墨镜。她很快就钻进船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乔乔。我们还能再见吗。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