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
每当闲暇下来时,我就喜欢做白日梦。想去草原看那一望无际的繁花似锦,想去沙漠看那浩浩渺渺的滚滚黄尘,想去海南看那辽阔无垠的碧水蓝天,也想去西藏的布达拉宫,甚至想登登珠穆朗玛峰。
是的,就是想登珠穆朗玛峰。
也许,年龄大了,体力不行了,但梦想还在。人总要死的,不在这里,就在那里,有谁能知道自己死在哪里?如果能死在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路上,那才是真正的诗意人生。
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偶然,因为朋友推荐给我一本书,对,就是这本《垂直极限》,叙述攀登珠峰的心路历程。
4月,7个人组成的团队从西南面登山,结果,回来的只有5人。
没有回来的两个人,不是因为在上山的途中,而是在放弃攀登开始下山时,发生了意外。
事故发生在西南面8500米的岩壁上,倾斜度只有45度。上山的时候都能很轻松地克服那些覆盖着的冰雪,下山的时候不知怎么,前面的那人突然下滑,绳子被拉直,被绳子拴在一起的同伴,在一秒钟之后跟着滑了下去……
那时的天气很晴朗。这两个人是井岗和船岛。
井岗离婚了,因为他有了外遇,7岁和5岁的孩子跟了他的前妻,这时他和第三者也分了手。登山前,他辞去了工作,将一部分离职金用作个人分摊的登山费用,剩余的部分寄给了前妻和孩子。
船岛现在和37岁的小美一起生活。他登山的费用都是自己挣,但餐费和房租都是小美来付。小美在一个建筑公司的办公室工作。
攀登珠峰发生这样的意外,并不只是他们两个。挑战就意味着危险,也意味着随时生命会终结,参与的每个人,都有着心里准备。
其他的五个人分别是:56岁的工藤,他将自己的医院交给刚刚成为医生、现在正在研究生院就读的儿子;51岁的田村,是个房地产商,他将公司交给弟弟,并跟他说:“倒闭了也没事儿”;47岁的增田,临行前向公司递交辞呈,部长当面就撕掉了,给了他三个月假期;46岁的龙泽,单身没有固定工作,连续干了两三个月,等钱挣够了,便辞去了工作;39岁的深町,摄影师,他最擅长的是捕捉登山时人们的表情,平时都是自己想办法扛着器材,不给队友们增加负担。
这个登山队的组成,原因是一年半以前,田村从信州来到东京。由于他很久没来,于是把能够叫在一起的人叫在一起喝酒。那天天很冷,他们在公园附近的一个小酒馆吃火锅,参与聚会的人一个不落参加了,船岛是后来听说这件事后加入到计划中的。
一开始我认为不可思议,这是个很疯狂的计划,但读着读着,我逐渐明白了。
田村说:“我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为了生存的话,有一些钱就够了……船岛把生活都交给了女人,把自己赚来的钱,全都投进登山事业中……简直就是神了……”
有位记者问经过两次远征的马洛里,说:“为什么想要攀登珠穆朗玛峰呢?”对于这个问题,马洛里是这样回答的:“因为它在那里。”马洛里给人的印象,不是一个粗野的登山夫,而是一个内心激情澎湃的艺术家。
是的,登山的人都是艺术家。
我眼前出现了一幅画面:在那个刺入天空的山巅,一个背影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冰雪覆盖的山脊,在周围令人恐惧的寂静中,默默地向上攀登,渐渐地,人融入了山中,山融入了天空……
应该明白,这个画面是艺术,是人与自然的和谐,但它的背后是:需要携带五十多斤的随身物品,忍受零下40度的严寒,时刻都有滑下悬崖绝壁的危险,还有食物和水的短缺,说不定什么时候的雪崩和狂风。
这些人的勇气震撼了我。
羽生丈二说:“要是脚不能走了,就用手往前爬。要是手指不能动了,就用牙咬着雪往前走。要是牙也不行了,就用眼睛走。用眼睛走。用眼睛走。用眼睛盯着用眼睛走。”
这是一群把生命交给希望的人。
是的,登山是想求得高处,理想是要求得远处。我希望,只想原地踏步的男人,都来看看这本书,让书中主人公极限挑战的勇气,来洗礼懒惰,焕发激情奋进的人生。
拒绝攀登,你就只能做一个仰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