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沙威这个只会遵守法律的冷血动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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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芳汀

第六卷  沙威

提起沙威，我就气得慌。他明明在努力且尽心尽责做一个好督察员，然而他个死脑筋、木疙瘩，总是越努力越把事情办砸得厉害。

“最高的法律是良心！”

这个沙威，心中只有法律——自己解读出来的法律，视为上帝旨意一般去执行，却不知道他的良心被狗吃了。

沙威不是坏人，做出的事情有时候比坏人还害人不浅，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他的心是冰冷的，顽固不化的，荒唐的，让人愤怒的！！！

话说上一卷马德兰救了芳汀，并开始实施他对芳汀的承诺。写信让德纳第先生把珂赛特送回来，马德兰先生的善良和人道被恶魔德纳第抓住，作为摇钱树，狠狠地宰了一把又一把。

马德兰先给德纳第夫妇邮寄300法郎，其中120法郎还欠款，剩余180法郎提出一个要求：把芳汀的女儿珂赛特送到芳汀身边。

德纳第一看芳汀邮寄那么多钱，出手不是一定点的大方，认定芳汀榜上大款了。于是，贪念恶念又来了，很快又邮寄了300法郎别人的账单说成是给珂赛特治病的费用。马德兰立马依据账单又给德纳第夫妇邮寄300法郎，并督促尽快送回珂赛特，再晚珂赛特就见不到她病重的母亲芳汀了。德纳第夫妇哪里肯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敲诈好机会。就是不送珂赛特到芳汀的故乡滨海蒙特勒伊，让她们母女相思之苦成为他们赚钱的筹码。

马德兰眼看催促无效果，正准备派人去接珂赛特。

正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事情总是这样，人们费劲心机，想要扫清人生旅途上的障碍，然而，阻力注定是存在的。

沙威这个时候到马德兰办公室。他的到来，给人的感觉总是没有好事儿。请看译本对他出场的描写。

假使有个人会看相并且熟悉沙威的性格，对这个为文明服务的野蛮人，这个具有罗马人、斯巴达人、寺僧和小军官各种性格的怪物，这个不会说谎的密探，这个完整无损的侦察机器进行了长期的观察；假使相面人知道沙威的内心秘密，知道他对马德兰先生怀有夙仇，知道他为芳汀的事曾和市长发生过争执，这时又来观察沙威，那么，他心里一定要问：“发生了什么事？”很明显，这个心地正直、明澈、直率、诚实、严厉而又残忍的人，一定经历了一阵剧烈的心理震动。沙威绝不可能有什么事藏在心里而不露在面上。他像所有那些暴躁的人一样，可以突然间改变态度。当时，他表现了从未有过的奇特的神情。他走进门向马德兰先生鞠躬那功夫，目光没有了夙仇，脸上没有了怒容，内心里也没有了戒心。……在他那犹如坚硬的花岗岩似的脸上，布满了沉郁的云。他整个的人所表现的是一种屈从、坚定、无可言喻的勉力承受的勇气。

明明是一件可以闷在自己肚子里就过去的事儿，对于沙威自己和对别人都有好处。这个沙威却主动无比虔诚地承认自己的错误，还请求马德兰市长对他进行免职处分，以儆效尤，为了国家和法律奉献他的无上赤城之心。

从沙威的口中，马德兰知道，有个无论是经历、年龄、职业、相貌等与他几乎相同的人正在被误认为是冉阿让，正接受法庭的审判。如果此人不是冉阿让身份，就不会数罪并罚，处罚也就一年以内；如果是冉阿让，将面临终生的牢狱之灾。

沙威走了。马德兰先生心神不定地听着他那稳重坚定的脚步声在长廊的石板地上越去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