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22岁生日那年,欠你一个背井离乡
19岁生日——‘隔山打牛’的契机
人常说,不要去翻看几年前自己写的东西,你会产生一万种想拍死自己的念头。
但今天为了写这篇文,翻开了十年前写的那篇——《明天,请记得我,请陪我长大》,19岁生日前一晚发布的,洋洋洒洒居中对齐几千字。略显尴尬的一目十行看过来,稚嫩的公主矫情从屏幕扑面而来,大段的抒情,最后几行字印入眼帘"未来的路...她不知道会怎样...她不知道会有谁再走进她的生命...只是..一路...她都很幸福.她会相信...相信一切...相信明天...相信美好...",十年前幼稚纯真的语气和傻乎乎的各种相信相信,让此刻的我稍稍有些不适。
但我不能否认,那就是过去某个时空里存在过的单纯又傻气的我,傻人傻福误打误撞碰上了好运气,在时间长河里倒是涤荡、酝酿出如今平凡的好福气,没有辜负当年那份对生活的信任。
那时候喜欢热闹,19岁生日呼朋唤友围了两大桌一起庆贺,礼物摆了整整一桌面,那年之后再也没有哪一次生日收过这么多的礼物。大伙儿举起酒杯说生日快乐,兴致一来,男生们扛来一箱啤酒开始吹瓶侃大山,人群中我倒显得百无聊赖,打开饭店里的电视机,电视台正播放着不知所云的节目,节目下方注解里的四个字引起了我的注意——‘隔山打牛’,第一次得见,新奇又特别,虽然只是一瞥而过,但冥冥之中尤为深刻的记下来这成语。
生日那晚回到宿舍,吹灭蜡烛前许的心愿之一,就是能够遇见生命中的另一半,我喜欢他,刚好,他也喜欢我的那种。
当时的我不会想到,在那之后没多久,我便遇到了一个网名叫‘隔山打牛’的人,我喜欢他,刚好,他也喜欢我的那种。
今天,坐在电脑前码下这些字的时候,我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点开老公头像,十年过去,昵称之前有次被我强迫改为‘相濡’以映衬我的‘以沫’,后来连我自己都读不下去又让他改了回来‘隔山打牛’,之后延用至今。
第二件事,百度词条"隔山打牛"的字面含义—— 隔山打牛是武术中"透劲"的神话, 乃是借助手上强劲的推力,来控制我们与敌方所间隔的那段空间中的分子来进行攻击,以做到我不动敌,敌已先倒。
当年的打牛哥,在追女孩子上师出无门,凭着一股子笨拙又虔诚的蛮牛劲儿,靠着那点胸若惊涛面如平湖的‘隔山打牛’功夫,倒也是速速赢取芳心,敌我先倒。
19岁的生日,对爱情充满好奇和期盼,那时候,缘分虽未到来,却已埋下伏笔。很多事情的发生,看似偶然毫无玄机,却在时隔多年之后总能挑出几缕蛛丝马迹。
我和牛哥的故事,想来从十年前生日那天无意看到的‘隔山打牛’四个字就如命中注定般开始了,月老的牵丝搭线,也是层层铺垫,煞费苦心。
20岁生日——爱的初行者
时间转眼过去一个年头,第一个有男朋友陪伴的生日就要来临。20岁生日那天的零点零分,不早一分,不晚一分,准时收到他的祝福留言
"零点那个谁也不许跟我抢,谁抢我跟谁急啊,喂,前面的不要插队,这个位置我已经占了...嘿嘿,要不是明天论文答疑,今天真的就想一起等待那一刻的到来,明天一定陪丫头好好过,人多煽情的话我就不说了,改天咱们私聊,宝贝,生日快乐哦..."
我笑说还真是准点准时,他得意洋洋" 我打开百度,搜北京标准时间,看见到00.00了我就点确定…"
甜甜的对着电脑屏幕就傻笑了,那时候的他真可爱。互道晚安睡下,梦中就期待起第二天的相聚。
那晚我一晚都没睡好,早早就起来开始各种准备,像我这样自我重视程度极高的人是无比珍重这一天的,挑来选去不知道穿哪件才能‘盛装出席’,最后选了一件蓝底泡泡袖连衣裙,从云塘校区赶到金盆岭校区,坐在校门口的草地上等他。
那天他忙着毕业论文答疑,约定的时间被一推再推。刚刚恋爱的人总是矫情别扭,一点点芝麻小事都可能被放大无数倍上升到爱不爱的境界。
大概等了他一个多小时后他满脸歉疚的赶来,一见到他眼泪簌簌往下掉,抹着泪委屈的对他直埋怨我还没论文重要,生气的掉头就走,他追上我,手忙脚乱的道歉和解释。也不知道当年脾气怎么这样持久,从金盆岭拉锯到步行街,又折回金盆岭,天都黑了我还沉浸在那点‘作’劲儿里无法自拔。
最后站在校门口,我执意要回云塘,他拉住我把我揽在怀里。我抽搭着推推说"路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搂的更紧了说"谁爱看看吧,反正我不让你走,我还要陪丫头好好儿过生日,丫头,你再给我两分钟,就站在这儿哪儿也别走,等我两分钟"
他匆匆走开,我平静下来,站在原地等着他。不一会儿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拎着一个蛋糕走来"丫头,生日快乐!",那个瞬间所有负气的情绪都烟消云散,那是自云塘小黄花之后他第二次送我花,破涕而笑。
站在学校门口,他捧着花,我挂着泪而笑,然后释怀的拥抱在一起的场景多么美好。现在的他依然喜欢送我鲜花,我们每逢周末都会一起去买很多鲜花放在家里,百合,雏菊,满天星…满满全是家的温馨味道,但那年校门口的玫瑰是我们爱情最初的模样。
和好后的我们去吃了自助餐,他给我剥了很多虾子,我剥了一只虾子递到他嘴边却跐溜弹了出去,被他笑我没诚意。我们一起分享了大大的美味蛋糕,我把记满了我们故事的日记本给他看,他拿出红笔圈圈点点评评,有饱含深情,也有捧腹大笑。
我们去了湘江边,柳树茵茵,江风徐徐,小雨兮兮,路上遇到一对中年夫妇神情淡漠的匆忙赶路,行色匆匆中还扭头看了下我们,我拉拉他小声问"你说,他们是不是羡慕现在的我们呢?你说等我们到了他们那个年纪,还能像现在这样吗?",我已经忘了那年他的回答,但现在,我仿佛听到了时间交付的答案。
20岁的生日,是和那个我喜欢他,刚好,他也喜欢我的人一起度过。现在回过头去看那时候的我们,作为爱情的初行者,没有高手过招的武林秘籍,没有家世背景的考量,只要身旁人是心上人,未来就不遥远,都在眼前,伸手可及。
22岁生日——说好了,毕业就在一起
2010年,我要毕业的那一年,我们面临了最大的分歧。
他毕业之后在青岛工作两年事业渐入佳境,父母也都在青岛。而我,生在南方,作为独生女实在不忍丢下父母背井离乡跟他去北方,无论现代交通如何之发达,有些距离的存在它就是一道鸿沟,对于父母我没有那么直突的表达爱意,但依恋是深值于心,在人生关卡的时候,生我养我疼我爱我的父母是我坚定的方向。
那一次,我义无反顾选择了亲情,要么来南方,我们一起要一个明天。要么,就一别两处,从此相忘于人间。
我们也是唯一的一起在那段特殊时期里真正‘分手’了一个星期,互相隔离,毫无音讯。忍不住给我妈发了短信"妈,我们分手了",我爸给我打来了电话,到今天,我仍记得我爸当时说的那句话
"如果你真的认可这个人,他真的对你好,爸妈支持你跟他去北方,以后我和你妈常去看你,只要你过得幸福在哪里都好。如果你坚持不愿意跟他去北方,爸妈也支持你,能留在离爸妈更近的地方我们也安心,如果那个男孩子真的爱你,他会为你留在南方的。"
我捂着被子泣不成声。
我曾以为那一关我们真的过不去了,他好像默认了分手。长久的静默冷战,实在没忍住打开了他的邮箱(他所有的密码我都知道),他的邮箱里显示着在我们‘分手’的那一个星期,他给南方某地发了很多封求职简历,那时候我才相信他说的"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南下,但前提是我要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等等我好吗?",而我,着急的连等都不愿意等他。
忘了后来是谁主动联系的谁,反正一和好,心情就像万年冰川融化的磅礴,瞬间又回到了你侬我侬的小日子。
但,毕业后,我北上,还是他南下,这,依然是横在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离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个地域问题日益急迫。我们又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感情拉锯战,在一次又颇为严重的分歧之后没多久,他说"我回去看看丫头吧!"。
然后在我22岁生日前夕,他拖着又大又重的行李来长沙看我,那天我正在拍毕业照,他站在不远处微笑看着我。拍完他走过来,我拉着他合影,我穿着学士服,他穿着运动服,两个人笑的傻傻的。
拍完毕业照,我拉着他问"你这次打算陪我多久",他说"这次不走了",我以为他说笑的。
直到那天晚上,我给他整理行李箱,看着满箱子的物品我疑惑的问"就这么几天你怎么带这么多行李?",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忧伤的说"丫头,这次是真的不走了,来之前怕你担心没告诉你,我已经辞职了,家里很生气,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了"。
我突然想起了我爸说"如果那个男孩子真的爱你,他会为你留在南方的"。
是的,那个男孩子,为了和我在一起,为了实现两年前公交车窗外分别时的那句承诺“我答应丫头,两年后丫头毕业的时候,就是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候”,毅然决然辞掉了工作,离开了父母所在的城市,提着行李孤身南下。
陪我过完生日后他只身来到广州找工作,借住在同学家半个月,早出晚归的一边投简历面试,一边租房子,等着一切安定就把接我过去。一个月后,我爸亲自把我送到广州,第一次见到他爸爸眼角眉梢都是满意和认可,我们终于告别异地恋真正在一起了。
那年我22岁,在生日之时,收到的礼物是他一诺千金的背井离乡。
现在我们也常说起来这段过去,我问他值不值得,他说"千金易得,佳人难再"。而在我看来,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从没因此而有‘牺牲感’,他从不会说我当年为了你……他总是说多么庆幸当年做出的这个决定才有了如今如此幸福美满的生活,心怀感恩的样子最让我动容。
今年我29岁,距离我认识他,十个年头已过去。昨晚我们带着宝宝睡觉,我搂着小哆啦在怀里喂奶,他从背后搂着我。
“老婆要过生日了,我的小兔兔长大了。”
“当了妈是老兔兔啰”
“40岁之前,你都是老公的小兔兔。”
“那40岁以后呢?”
“40岁以后,你就是老公的大白兔!”
“奶糖!”我们俩几乎同时喊出。
哈哈哈。
校园里走出来的爱情纯粹就在于相爱的时候可以不考虑现实,而等到需要面对现实的时候,已经奠定了无论富贵贫穷都无怨无悔愿意一起去奋斗的感情基础,从校园到婚纱的这种小幸运,或许一生仅有这一次的机会。 如果,你正在经历,或正拥有一段至校园而起的爱情,不要轻易言弃,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