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雪南阳
《南山南》似乎已经有些过气了,但我还是很喜欢这首安静的民谣,尤其是像今天这种微雨绵绵的午后,一风一雨一段文字,一人一窗一杯热茶,一分一秒一种静谧。
我的家乡是北京东边的一个小城,坐落于华北平原,临近渤海港湾。春风柔和,夏阳似火,秋雨洒脱,冬雪婀娜。城市不大,尽管近些年来建起了许多二三十层的高楼大厦,新开发的区域也修起了各式各样的小洋房,但熟悉的老街依然散发着古老的酒酿的味道,原来的巷口仍旧能看到卖煎饼的奶奶慈祥的微笑。我所生长的家乡,永远都是最舒服的模样。
后来我穿越半个地球,飞到了我不喜欢的南方,比南海还要往南的南方——一个夏天忽冷忽热、冬天从不下雪的城市。原本以为这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没想到除了短暂的阴冷的冬天之外,满满的全是烈日炎炎的夏天。有点戏剧性的是,坐在驯鹿拉着的雪橇上,穿着红色棉袄戴着毛绒绒的圣诞帽,背着大袋礼物的是别人家的圣诞老人,而我们这的圣诞老人画风就有些奇特了,脚踏冲浪板身穿红色大裤衩的老爷爷,简直充满了年轻的活力与气息啊。
北雪南阳上个月家里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虽然不大,却足以把这座美丽的小城装点一番。每次想到家乡雪后的景象,脑海中出现的总是高中校园的模样。出国之后我总是骄傲地谈起我的高中,霸气外漏的校门口,庄严肃穆的大钊像,花果飘香的祥云山,荷香四溢的静园荷塘,还有最令我们唐一人自豪的镇校神兽——呆萌傲娇的羊驼。
北雪南阳(霸气外漏的校门口)
北雪南阳(大钊像)
北雪南阳
(静园荷塘)
记得上学的时候,冬天最盼望的就是下雪了,雪太大,幸运的话,可以停课一天,大多时候都是学校安排同学们在校园里扫雪。手套围巾帽子棉袄各种装备一应俱全,拿上铁锹大扫帚一群人呼啦啦地往外冲,像是提前商量好一样,一出教学楼就把手里的家伙往旁边一扔,抄起地上的雪三下两下攥成一个结实的雪球,也不看是谁,就朝着最近的倒霉鬼砸去,怕一个不留神就被别人占了先机。记得高二那年,光明正大地砸到厚厚的羽绒服上似乎已经不能满足我们邪恶的心灵了,我们比较热衷于偷袭。一个不注意,你裹得暖暖和和的围脖里就被塞了一大把冷冰冰的雪,没一会融化的雪就顺着脖子流了下来。比这更可怕的是,玩完回去的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我们一个个湿淋淋的样子。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们已经死了无数回了。
北雪南阳(祥云山)
北雪南阳
(羊驼神兽)
昨天悉尼40度/晴,今天20度/大雨,明天35度/晴。对的,就是这样任性。不管怎么样,夏天还是来了,空气中都弥漫着圣诞的味道。昨天我开始了第一份工作,虽然是在店面里,但仍然能听到商场门口传来的暖暖的圣诞歌,有的时候是小朋友的和声,有的时候是小提琴
独奏。商场里熙熙攘攘,我总是面带微笑地扫码,收款,找钱,然后说一句“merry Christmas”。
圣诞节就要来了,有点想家了。
不过说好了19岁生日之前瘦下来的,不成功不回家。记得上个月开始下了一次决心,十分坚决的那种,还央求着阿玲一起跑步,然而心血来潮坚持了几天就放弃了,毕竟她远在北半球的寒冬,脂肪还要用来保暖呢。但我这里是夏天,夏天的时候就要挥洒汗水,距离回家还有两个月,我要进入跑步、学习、打工、写文字的循环。
北雪南阳昨天翻“薄荷”的主页,发现了一个叫做“梦画”的app,它可以测量你的睡眠状态并把你的梦“画”下来,觉得挺新鲜就尝试了一下,今天早上一看,原以为我睡觉跟猪一样死,没想到整晚我都属于浅睡,甚至有五六次的清醒,难道我是梦游了吗?早睡早起不能只是说说而已,好的生活状态也不是一两天就形成的。高中结束后的放纵往往成为懒惰的罪魁祸首,一旦松懈没了高考这个精神支撑,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我们正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年纪,可以算是一个old teenager,也可以说是young adult。时间总是以最波澜不惊地姿态推着世界往前走,令我们措手不及。转眼间又是一个年尾,似乎自己这一年还是碌碌无为。高中结束你已经睡足了觉补够了电影小说电视剧,是时候回归了。先不要定什么理想什么大的人生目标。最基本的还是先把自己整理好,调整好状态才能上路不是吗?
我们总是想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像画一样美,或是像诗一样随性自然。前提是,你先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画家或诗人。
窗外又继续刮起了大风,呼呼地吹起了薄薄的窗帘,落了几滴雨在我的手上,这场雨过后,天气又要热起来了吧。
不知道家里何时会下第二场雪,掐指算算,似乎也该过年了。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北海以北,南海以南。
夏风徐来,雪落无声。
北雪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