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说书—城南旧事(下.二)
01
后面两个故事是写小英子身边两位至亲相继离她远去,一个是距离上的遥远,一个是生死之隔的遥不可及。
首先是宋妈,英子家的奶妈,在英子家待了四年之久,与英子一家人建立了深厚的情感与坚不可摧的信任,他们之间早已不是主仆关系,而是生死相交的亲人。
宋妈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因为不想在家被丈夫欺压、靠着夫家苟活余生而出来自谋生路,当了英子家的奶妈。尽管宋妈有时候也是一副市侩嘴脸,会粗鲁的掸毛、会毫不客气的喊英子起床、会嫌弃和避讳惠安馆里的疯子、会毫不体谅地大声斥责英子、会在别人家遭贼时说闲话等等,但不可否认她也是一个敢只身进入社会靠自己挣钱养家的自力更生、独立坚强的女人。
在那个百废待兴、事事还是依靠男人打拼的年代,这本身就是一种勇敢。置身设地,若换成是我们生在那个年代,不知有没有她这种勇气放下一切独自打拼;立足当下,我们又有这种勇气去拼搏奋斗吗?
知道真相后的宋妈宋妈是个身世可怜的人,嫁了人被丈夫打,好不容易出来找个养家糊口的事做,没想到也捡了西瓜丢了芝麻没了儿女--一个她前脚出门后脚就被送走了,一个意外溺水而亡。可悲的是,所有人都瞒着她,直到一两年后家里来人后她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一封家信钓出了一堆让人肝肠寸断的事。宋妈既没吵也没闹,只是冷漠以待男人,还带上英子四处找寻丫头子的下落。虽然她也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到处问到处找。最后果然还是没找到,她也就听从了英子妈妈的话,跟着男人回家,离开了英子一家,退出了他们的生活,期望再生个一男半女。不知道后来宋妈怎样了?后记里说宋妈后来仍是不好过,命运有时候真的让人搞不懂,既给了宋妈莫大的勇气与生活的智慧,偏偏还是予她一生悲苦。
影版宋妈02
最后一个故事是英子的父亲。他可是个非常有生活情趣的人呢,他广读诗书,知识渊博,喜欢养花,也乐于助人,义薄云天。但他太爱抽烟,也是他最爱的烟害了他。他和英子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他给英子带来的影响与熏陶是终生受益且无人能代替的。
影版英子比如英子有一次赖床不起逃课时,他怒气冲冲的把英子从被窝里拽出来打了她一顿,从此英子上学再也没迟到过。故事中,我们看到一位严肃的父亲形象,虽然略显粗暴但最有效。
英子父亲最后他弥留之际,让英子一个人去银行存钱,英子很害怕不敢去。他告诉英子:
“不要怕,英子,你要学到做好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你最大。”
“闯练,闯练,英子。”英子父亲
这是他最后对英子的交待。他知道他等等时间不多了,他只能把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留给英子,让她小小身躯多些强大的力量。
最后爸爸走了她写到:
“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在文中只是寥寥几笔,不到二十个字,承载着多么沉重的心情,蕴藏着多么难以接受的痛苦。
忽然想到我小时候因为上学,总是面临着与家人分别的场景,每次一到离家的时候,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想起又要等好多天才能回家,忍不住伤心不舍,还没走远就有种鼻子发酸想哭的冲动,恨不得跳下车跑回去永远赖在家里。一年又一年,一岁又一岁,我们渐渐习惯了离别,不会再像以前那样难过不舍,但并不是思家之情淡了,而是我们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我们唯有暂时分离才能换来更长久的团聚。
宋妈与英子父亲的共同点不只是他们都是英子的亲人,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对英子的三观、思想及整个人生都产生了启蒙意义,他们让英子也让故事外的我们感动、受教。
03
全书以英子为中心展开了一个个小故事,看似平凡普通的生活琐碎中透露出人情人性及英子对人的认识和对人生的思考。每个故事里的英子都有她自己的态度和选择,她选择和惠安馆里的疯子秀贞做朋友、和供弟弟学费的小偷聊天、对兰姨娘从开始的万分喜欢到后来的为她牵线到最后的不舍、对宋妈的依赖同情及对她男人的厌恶憎恨、还有对父亲的崇拜敬仰,每件事都在她的人生轨迹上留下独特的记号。
这本书写的是英子从八岁到十三岁的过程,我们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慢慢长大的历程,也看到了一个人的思维认识价值观发生了变化。这是一本以作者个人成长经历为背景的自传体短篇小说,也相当于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主题是通过英子眼中的小世界展现背后社会的大世界,展示老北京的风土人情和社会风貌,描绘社会小人物的坎坷命运。
04
我可能无法窥探到这本书更加深刻的主题或意义或精神所在,但我只想谈在这个年纪看完这本书的心得与领悟。它让我知道小人物也可以不屈服不将就,纵使落得悲剧一场也不枉当初勇敢的冒险。
我们生在一个充满诱惑又危机重重的时代,处处是机遇,道道有套路,于是我们很多人宁愿选择安稳平淡的生活,随波逐流,甘于平庸,向社会低头,屈服于命运,也难以鼓起勇气单枪匹马去闯江湖。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害怕算计,害怕有劳无酬,更怕自己拼搏一场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我们被生活绊住了脚步。
但想想在那样一个艰苦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年代,他们和我们是一样的,不比我们多什么,甚至比我们拥有的更少,但他们只有一样就足以高高在上蔑视我们--勇敢。对于我们来说,我们还很年轻,有很多时间,即使冒险一回失败了大不了再来一次,人生这么短,总要冒险一次才不枉此生,以免日后回想起来发现自己竟连一件值得拿出来炫耀勇气的事都没有,那将是多么可悲啊。
但话说回来,每个人对人生有不同的看法和选择,有的人只想平平安安和爱的人度过此生,有的人折腾半生还嫌时间太短来不及参加更多冒险。但我想不管是哪一种,只要是他们不负初心的选择,只要最后的样子是他们所期望实现的,只要最后的日子里他们生活是开心的,人生到此足矣。
最后,愿我们都能竭尽全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愿我们终将还是自己喜欢的那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