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巧手
“过年”,这是个能让小朋友一听到就两眼放光的词。如果非要说出个理由,它可能是尽情释放学业压力,不受管束的打游戏看电视,可能是穿新衣买新鞋,沉醉在各色美食中,又可能是热热闹闹过大年,走家串户领红包...
小时候,过年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大姨小姨我妈一家数口欢聚一堂。鞭炮声欢笑声电视声融为一体,外婆在厨房叮叮哐哐后,鸡鸭牛羊猪鱼肉就如同春节联欢晚会节目上场似得,纷纷作为年夜饭的代表被呈上了餐桌,还有萝卜青菜,也被外婆收为囊中。而我最爱吃的还是外婆的招牌菜——炸鸡腿,金黄的鸡腿无比诱人,张嘴一咬,满口流油,味道咸淡得当,鸡肉酥软嫩滑,那满足感丝毫不亚于肯德基,我连吞三个还嫌不够塞牙缝,不得不惊叹外婆这双有魔法的妙手。
小时候,过年还能穿上外婆新织的毛衣,不仅是我,全家上下所有的毛衣均出自外婆之手,如果把所有的毛线连起来,数量之多几乎可以绕地球一圈。外婆给我织的毛衣中最让我爱不释手的是一件紫红色毛衣,毛衣上秀着两只菠萝格外逼真。菠萝叶、菠萝皮、菠萝刺都是由不同颜色毛线编织而成的,惟妙惟肖,仿佛一摸菠萝就会被刺伤。而菠萝花纹的一针一线也衔接的恰到好处,丝毫不亚于机器制作的毛衣。外婆不但毛衣织的好,帽子、鞋子的编织本领也堪称一绝,如果举办一场编织大赛,外婆肯定当之无愧,拔得头筹。
长大后,过年仍是在外婆家度过的。炸鸡腿还是如从前般香嫩可口,但我却没了当初那般欢喜。每锅的炸鸡腿都是外婆站在锅前,不停的用筷子翻转并连续炸上15分钟,即使脚酸了外婆也不肯搬个椅子坐下,唯恐离开一秒钟鸡腿就会被炸糊。还有那冰箱里的鱼丸肉丸,外婆嫌外面买的又贵又不干净,更是花了几个小时把生肉剁成馅再一个个揉成团亲手制作的,想来为了这顿年夜饭外婆应该从半个月前就着手准备,而那时的我们却在客厅嗑瓜子聊天。还有那水池中未清洗的碗筷,明明急着需要清洗,外婆却以我们会洗不干净为由拒绝帮忙,但我明白外婆是觉得我们子孙儿女上班太辛苦,过年就应该舒舒心心。
又想起了外婆曾经织毛衣的日子,衣柜上总堆满了五颜六色的毛线球,而我偶尔会淘气把毛线球踢在地上当玩具,外婆拿起毛线针无可奈何的敲了敲我的头;想起外婆织毛衣时,我像只小蜜蜂般围绕在外婆身边,让外婆教我织毛衣,外婆示范的格外认真;记得在昏暗的台灯下,外婆为了织出更好看的毛衣花纹,一边翻书,一边推耸着直往下掉的老花镜,一针一线,织错了又返工,用半个月的心血为我们编织成一件毛衣。
而如今外婆已不再织毛衣了,外婆那起满厚厚茧的双手,外婆那粗糙褶皱的双手,仿佛在告诉着我们外婆老了。但外婆又不老,外婆有相伴一生的外公,有常回家看看的子孙儿女,坚信我们可以让外婆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