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日本人真的____吗？之“讲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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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日本人真的 讲礼貌 吗？
要说这个地球上最讲礼貌的是哪个民族，估计大家都会异口同声的说日本人吧。可不是吗，每天见了面就点头哈腰，站台上无论人多人少都会自觉排队，打个电话半天也讲不完那一长串客套的开场白，任何地方都听得到他们道歉谢谢从不离口，在商场买完东西售货员还要恭恭敬敬地把顾客送到店铺门口告别。但是你真的以为日本人这么做是因为很讲礼貌吗？
日本作为一个高度发达和成熟的社会，其国民素养的确在整体上是比较高的，但是如果单纯地认为日本人是出于礼节而表现得十分有礼貌，就太过于片面了。日本人的礼貌，其实更多一种保持距离的冷漠。
在东京开始工作的第一天，前辈就叮嘱我，每天上班与同事见面先说“早上好”，下班再互道一句“辛苦了”。这样的对话使我颇有存在感，于是我每天都元气满满地向大家打招呼。然而渐渐地我发现，大多数人那两句“早上好”和“辛苦了”其实都说得很是敷衍，有时候擦身而过看也不看对方小声地说，有时候眼睛盯着电脑喃喃地说，有时候好像自言自语，有时候根本没有明确的回应，极少有人会朝着对方好好地打个招呼，怎么看都不够有礼貌。互相问好这件事情俨然只不过是一个形式化环节，用来对彼此的身份及关系表示认可，以避免失礼所带来的麻烦，而并非完全出于发自内心的礼貌问候。在特定的环境下每个人都会条件反射地讲出固定的那句打招呼的话，然而他们的话语中却并没有温度。当我刚搬家时头两天比较忙乱，房东提醒我，我隔壁的邻居向她提起，我搬过来后居然没有去他们家“挨拶（あいさつ）”，也就是“打招呼”。我一听这话显然指责我失礼了，就赶忙抽空去敲门问候。然而，在这同一栋楼里住了一年半，偶尔搭电梯遇见邻居，也只不过是对着按下开门键的我略微点个头表示致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连一个微笑也没有，和商场里同时搭电梯的陌生人之间是完全一样的反应。这种仅仅执着于礼节的形式，而实质上只不过是点头之交的邻里关系，也反映了他们保持距离的典型行为方式。
在道德和规则都非常严格的日本社会里，人们非常在意一个人的行事风格是否“礼儀正しい”，即“礼仪正确”。能否做到合乎礼仪这件事的意义已经远远大于礼仪本身，与其说他们不愿意失礼，倒不如说他们害怕因为失礼而丢脸或造成麻烦。熊孩子淘气时，我们常会斥责“不成体统”，重在“礼仪”，而日本人的教导通常是“不可以给旁边的人添麻烦”，其重在“守礼”。日本人的礼貌在很大程度是指互不干涉，而彬彬有礼正是保持距离和避免麻烦的最有效手段。在这种观念下，他们会随时保持客气的态度，以尽量避免一切可能出现的的麻烦。如果一群人一起吃饭，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块炸鸡的时候，等了好半天都没有人夹的话，日本人会客气地询问，我可以吃这最后一块吗？在我们看来，这也要问，真够做作的，想吃就吃呗，吃完赶紧撤下空盘子。而在他们看来，这个询问是必须的，得到许可才能避免争端。有一次下飞机时我遇见两个日本人面红耳赤地夺一只黑色手提包，眼看就要争执起来，其中一个人终于发现是自己认错了便放了手，另一个人凶巴巴地追问，你不说点什么？对方倔着脸生硬地抛过来一句对不起，这人嗯了一声便满意的走了，就这么完了。虽说是小事，也看得出在情绪激烈的场合，礼貌哪怕并不是很合乎规范，日本人也完全认可它能够解决麻烦的效果。
不明真相的外国人和日本人聊天时常常对他们客气的态度颇为受用，其实表面的客气并不代表他们实际上内心也这么想。虽然一个日本人讲着得体的敬语，向对方称赞有加，微笑着倾听并不断点头附和，但其心里说不定正在大骂对方是个傻瓜。尤其是对于日本服务行业的良好态度，没有哪个游客不是印象深刻交口称赞，但这种礼貌并非出于修养，而是出于工作需要。如何向顾客问好，如何回应咨询或投诉，姿态语气全都是有要求的，即使早上出门刚刚被鸟粪砸到，见了顾客也要立刻秒换笑脸，看多了他们下班后疲惫空洞的神色就会理解这层面具的压力。日本人太会掩饰自己的内心了，对于大部分国家的人，我们或多或少都能从面部表情和语气来猜测到一些心理活动，但是对于能够随时随地保持风度的日本人，则令人完全捉摸不透他们此刻的情绪到底是喜还是是怒。
对比喧嚣热闹的中国社会，日本社会好像是沉默的机械模型，每个人都有自己既定的轨迹，一切都精准地运行着，见面程式化地打招呼，大小事都有章可循，道谢道歉是必要的而不是有感而发的，这样的社会，人情冷漠也是必然而然。我曾亲眼见过在车站有人晕倒，而所有路人都面无表情地绕着走过，无人过问，无人侧目，直到专业人士前来急救。等待专业救援是非常正确的，而且他们相应的体系也的确做得非常完善，但事不关己就绝不过问的态度在这里已经表现得过于极端。如果真的是紧急情况，在救护到来之前，周围人倘若能够及时查看或采取急救措施，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后果也许完全不一样。
这个社会高度成熟，人人各司其职，一切都井井有条，甚至完善程度达到了每个人都过于独立，以至于人与人之间的互助性降到最低，间距太大 ，人情味儿也冷漠淡泊的地步。这也是发达的现代大都市的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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