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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辩不休,出世入世间

2017-12-05  本文已影响161人  壶觞自酌

“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昨日读《史记•列传》见太史公引用此句,甚为惊叹。

“富贵若可以追寻得到,那么即便是挥鞭的车夫,我也愿意做。若是无法求得,那便依照自己的喜好来生活”。与传统文化动辄齐家治国的主流价值观相比,此句多少有些异类,或者说,有些前卫。太史公述伯夷之事而发此感慨,意在阐述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而细细品来,这句话用来反映现代人的两种生活态度也极为贴切:一是追求物质生活,哪怕看人脸色,也甘居其中;一是遵从内心想法,即便粗茶淡饭,也要做喜欢做的事。

追寻名利与放浪形骸,这两种生活态度的统筹与协调,成为了一道数千年不休的辩论题,从古至今无胜方。追寻名利者如曹操、如和珅,一入名利场,终身不得抽离;放浪形骸者如陶潜、如颜渊,一入山林,宁死不为斗米折腰。

相比于非黑即白的是非题,古人更愿意把出世与入世当做一道没有固定答案的发挥题。如范仲淹所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重在兼济天下之胸怀,落拓亦不以己悲。如刘梦得,得意时戏赠看花君子,失意处独居陋室交鸿儒,不拒入世而又不失孤傲。如东坡者,为官一方造福一方,以太守之身寻出世之情趣。正所谓真隐、假隐、半隐、借隐求名、先官后隐等等,各有说辞,难定高矮优劣。

而在今天,文明虽进步,而物质生活与生活情调的协调,却比古人来得更加纠结。我就像身边不少的朋友一样,每日为一份自给自足的工作所累,时常在聊天时显露“欲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心迹。真正能够舍弃一身桎梏,二话不说去旅行的有多少?真正离开繁华返璞归真的又有多少?大多同我一样“晚上想想千条路,早上醒来走原路”。

五月份去喀纳斯旅游,期间一段日子居禾木村,村庄坐于深山之中,村民皆伐木成屋,牧牛羊以生,甚为清净。村中有一酒馆,女主人自香港而来,弃年薪百万而乐居此地。大多数人又何尝没有幻想过类似的抉择,然而为何付诸者寥寥,私以为原因有二。

一为今人所求甚多,不专为生,且为生活质量。很多古人所求至简,琴棋书画、柴米油盐而已,能有立锥之地,便可寻生存之乐。而今人物欲横流,衣食住行玩乐购,无一番拼搏不可得。若入山林,割舍甚多,时有怀念,终难以静心。君不见,多少人厌倦了城市喧嚣,逃离出去,不多久却耐不住寡淡的生活再次投身喧嚣。大抵幻想的那种生活,就像新年,只适用于短暂的歇息停留,而不可长处其中。

二为人的社会属性,我时常做这样的一种假设:若我是一个孤儿,无亲无家,无牵无挂,那我是否愿意过现在这样的生活?每当这样扪心自问,我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尽管这是一个无法验证真伪的命题,但它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的行为与抉择,向来都不是完全出于自身考量的,不管承认与否,我们已经不自觉地把自己的社会属性加入到了思考的过程中。

居广厦间,苦乐皆有;入山林者,得其清淡。然苦乐亦有苦乐滋味,清淡亦有清淡之烦,执鞭之士与山野闲人,好坏终难断。既然是这当世的人,便要寻个存在于当世的价值,无论为己还是为人,当你做出抉择的那一刻,只需好好歆享接下来的过程,若是倦了,换一种方式生活,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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