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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眼笔记 Page 2 造梦笔(1)

2018-07-12  本文已影响4人  比格文

曲涟心是曲员外家的孩子,碧玉年华,出落得一个美人坯子,如荷花新结下的莲子,透着一股夏日的清香甜美。涟心不但漂亮,还很聪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每一样都是信手拈来,难怪镇子上都说,曲员外家的涟心小姐,是多少年都难得一见的才女美人。

明日正是曲涟心十六岁生日,母亲答应她带她出去庙里烧香,求一个好姻缘。顺带与她添几件可心的首饰衣裳。“姑娘大了,该要好好地找个好人家了……”娘亲摸着涟心如黑绸缎一样的青丝,叹了口气,不知是悲是喜。

清早起来,曲小姐在丫鬟们一番梳洗侍奉之后,越发显得清新优雅。只见她额间贴花黄,朱唇轻点,皮肤更是白里透着淡淡的粉红,晶莹透亮。一袭绿色长裙,一支金镶白玉的簪子,身段窈窕,形容优雅。

涟心坐在轿子里,往镇中古庵去上香。母亲正打着瞌睡,涟心将轿子的窗帘掀起一个小角,偷偷朝外张望着。

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卖的小贩,对她这笼中的鸟儿来说,每一样都是新鲜。

正张望间,一个人影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一翩翩公子,手中挽着纸扇,腰间挎着宝剑,正在赏玩字画摊上的一幅画。

涟心的眼睛,就好像被粘住了一样,移不开了。那公子也不知是否感受到了这爱恋的目光,下意识地回头,只看到轿子里一双迷人闪亮的眸子。两人目光一接触,涟心像被烫到了一样,放下掀帘子的手。

“心儿,脸怎么这么红?可有哪里不舒服?”母亲恰在此时醒了过来,问道。

“并没有,母亲。”涟心摸摸发烫的脸,拼命摇头否认。连带头上的精致饰品,都被晃得叮当乱响。

母亲看在眼里,却不再作声,一路上忧心忡忡。

到了古庵,母亲与涟心拜了佛上了香,对着佛菩萨许了求好姻缘的愿望。涟心起身去扶起母亲,母亲却对她说:“心儿,你随我去后院见一见觉慧师傅吧。”

涟心只道是母亲又有心事要对觉慧师傅讲,并没有发现今日母亲心思格外沉重。


到了后院,觉慧师傅的小徒弟将她们引至客房,上了茶。不一会儿,觉慧到了。

觉慧是母亲以前的好姐妹,忽而有一天,说自己记起了前世许多世的事情,看透世间红尘,毅然削发出家。奇怪的是,觉慧家中的父母也并没有阻拦。只逢年过节,接她回家聚上一聚,竟然其乐融融。

“觉慧师傅好。”涟心见觉慧进来,立即起身,随母亲一起双手合十行了个礼。觉慧师傅笑着请她们坐下。涟心还未来得及入座,母亲便拉着她的手,说道:“这院子清净,没有外人进来。前几日你不是念叨要吃葡萄吗?院落里有一架葡萄,我方才瞧见正结了果子,你与晓翠去吃吧。”

涟心一听开心极了,连忙与觉慧师傅作礼,退了出来。

涟心与晓翠开心地跑到那葡萄架下,选了最好看的一串,便与晓翠一起吃了起来。正吃得开心,却见白日见到的那位俊俏公子推开院门,探头探脑走了进来。

“你是谁?你一个男子,如何进的这院子。”晓翠看到,急忙站起来护住小姐,叉腰呵斥道。

男子一听赶忙进来关上院门,做噤声状。四下打量一番,竟然钻到了涟心身后的葡萄藤蔓中。也亏得那藤蔓密实,竟然遮住了他。

涟心还没来得及去问他怎么回事,院门又被推开了。一个娇俏小姐走到院里,叉手四下张望,看到涟心一个小姐红着脸坐在葡萄藤下,与一个丫鬟捧着一串葡萄。便出声问到:“这位小姐,可有看见我表哥?”

涟心偷眼往那公子那边张望,那公子挤眉弄眼对她求救。涟心低头捏着衣角,说道:“不曾看到什么男子。”

“怎么可能,我眼见着他跑进来了。”说着朝涟心那边走去。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请止步。”方才带涟心她们进来的小师傅满头是汗地跑了过来,“这是师傅的内院,施主移步外面去礼拜。”

“小师傅,我不礼拜,我找我表哥。”那娇俏的小姐高声解释道。

“阿弥陀佛,施主慎言。这是觉慧师父的内院,怎会有什么男子!”小师傅只当这小姐胡闹,说着便将小姐往外请。

“我真的看到我表哥进来了。”小姐还不死心地解释着,眼睛使劲儿地往院里葡萄架那边张望,仿佛看到了什么。

“小姐你怎么跑这儿了,夫人要回去了,正找你呢。”原来是自家丫鬟来寻这活泼小姐了。那小姐听说母亲要回家了,不开心地跺了跺脚,哼了一声,便拉着自家丫鬟跑了出去。

那小师傅向涟心合十说道:“涟心施主,没惊扰到你吧?”涟心摇摇头,还是不说话。晓翠倒是机灵,赶忙对小师傅说道:“小师傅,我家小姐没事,劳您担心了,您且去忙吧。”

小师傅看了看涟心和晓翠,合了个十,便出去了。

那公子这才从葡萄藤里出来,对涟心拱手道谢。涟心依旧低头羞红着脸,说道:“你快走吧。”

那公子却仿佛没听见,只盯着涟心发呆,晓翠见状忍不住上前骂道:“好你个无礼的公子,竟然直勾勾盯着我家小姐看。小心我叫人来打你出去!”

涟心和公子一听,异口同声说道:“不要!”

“姑娘,我是知县家的长子乌丹,今日多谢姑娘,敢问姑娘是哪家府上的?”

“我,我是曲涟心。”话刚一出口就后悔了,自己太冒失了,竟然连名字都告诉对方了。

“原来是曲员外府上千金,今日多谢,告辞!”说罢,那公子转身便走了,哪知没走两步竟然平路绊了个趔趄。回头一看,主仆二人正掩面而笑,那公子也跟着尴尬地笑了笑,赶忙出了院子。

没过多久,母亲与觉慧师傅便出了房间,带院子里吃葡萄的二人回去了。

涟心与母亲回到家中,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只是绣花时常常走神,可怜那一双纤纤玉指,两三日里就被绣花针扎到了四五回。母亲看得心疼,便将那绣花的工具都暂且收了起来。

那日,涟心正望着窗外发呆,古庵后院里的事情,一遍遍在涟心的脑海里上演。一只知了不停地发出夏天的声音。母亲亲自给涟心熬了消暑的绿豆汤,晾凉了才给涟心端到了房里。

涟心见到赶忙起身接过来,母女二人就这样坐在涟心的闺房中。母亲拉着女儿的手,柔声问道:“心儿,自那日古庵回来,你便心神不宁。可有什么心事?”

涟心脸红道:“并没有……”

母亲摇摇头,说道:“莫要瞒着为娘了,知女莫若母。可是,有意中人了?”

涟心听到这话,只害羞得脸直发烫,低着头“嗯”了一声。那声音可真是比夜里的蚊子声还要小了。母亲问道,“是哪家公子?”涟心搓着衣角,道:“是知县家的长子乌丹。”

“啊!”涟心的母亲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把涟心吓了一跳,赶忙叫晓翠过来,并问道:“母亲,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又转头对晓翠说,“快请李大夫来家里一趟!”

晓翠见这场景,赶忙出去了。

母亲过了一会儿,总算是缓了过来。躺在床上的母亲,拉着床头涟心的手,哭道:“心儿,我苦命的心儿,谁都可以,唯独那乌丹不可啊……”

涟心听到这里,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压住,喘不上气来,脑子嗡嗡直响。母亲在涟心耳边反复哭诉着同一句话,“唯独那乌丹不可啊……”涟心揪着胸口,眼泪也流了下来,问母亲:“为何不可?母亲,那乌丹可是已有妻室?”

母亲只是摇头,心疼地拉着女儿的手,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多久,李大夫到了曲员外家。诊断哀思过重,只要静心调养,不日就可恢复,开了方子,人便回去了。此时,曲员外也知道了事情,回家来照顾夫人。

夜深了,涟心一个人在闺房里点着灯,人像着了魔似的,一动不动。一只飞蛾被那深夜的灯火吸引过来,涟心看到,伸手挥了挥。飞蛾被轻轻赶到一旁,不一会儿又朝着灯飞了过来。

两次、三次,涟心不忍看那飞蛾葬身火海,始终执着地驱赶着飞蛾。终于夜深了,茶也凉了。涟心轻声唤晓翠来换茶,却只听“兹拉”一声,涟心回头看,那蛾子终究是飞到了灯火里。

涟心叹了口气,见晓翠始终没上来,便想着大概是睡了吧。于是想要自己去换一盏热茶。

夜有些凉,涟心快步走着,想要早点回房间。途中路过父母的厢房窗户,涟心见房内灯虽已经熄了,若隐若现的谈话声却进了涟心的耳朵。

“哎,老夫虽没功名,却也饱读诗书。从不信那怪力乱神的胡言乱语,却万万没想到当年那疯老道的话,竟然是真的。”

“若是当年,咱们没将那老神仙赶出去,心儿说不定……”

“先不要胡思乱想,虽然当年那老道说心儿二八年华,会命丧乌丹。却也未必如此,我有一老友在京城经商,家有一子与心儿年纪一般无二,明日我就写信,将心儿嫁去。只要心儿不与那乌丹相遇,便一定不会有事的。”

“此事可行啊夫君,只是前几日我与觉慧师傅说起此事,觉慧师傅却说,倘若那老神仙预言属实,非入佛门不能庇佑。”

“心儿正是碧玉年华,怎可遁入空门。如此一生,活着却还有什么意思!明日我便与老友书信一封,夫人快睡吧……”

很快屋内便再没什么声响,只余下涟心在窗外端着茶壶,瑟瑟发抖。夜,可真是凉啊。

“小姐,小姐,你快起来呀。”一大清早,涟心正睡眼惺忪,只见晓翠大呼小叫推门而入。

涟心轻声责怪道:“晓翠,怎么今天这么莽撞。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小姐!”晓翠一脸又开心又八卦的模样,悄悄附到涟心耳边,说道:“前几日那乌丹公子,来提亲了!小姐还不去看看!”

涟心一听那日公子竟然来提亲,瞬间清醒过来。连忙吩咐道:“晓翠,快帮我梳洗!”

“是!小姐!”

涟心以最快的速度精心打扮一番,与晓翠悄悄来到堂屋后门外。正听见父亲与那乌丹父亲的对话。

“知县大人,小女何德何能,竟然得到贵公子的青睐,奈何……”

“哈哈,曲员外,不妨有话直说。”知县听到曲员外语气中的犹豫,颇有些不悦,品一口茶淡淡说道。

“知县大人,这……实在是对不住,就在昨天,小女已与我一王姓老友家的小儿子订下婚约,这……实在是……”

“既然如此,那也该说这俩孩子有缘无分,走吧丹儿。”知县老爷说着就起身出去了。乌丹跟在后面,脸色很是沮丧。涟心在堂屋外听到这里,忍不住哭出声来。

乌丹一听,回头正好望见那一张眼泪婆娑的俏脸,真是让人看得心都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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