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把心脏的年纪调前一点
心脏,宛若时钟,每一次跳动,都是对主人的保护,也是对生命的博击。——题记
(一)
一栋房子,我说现代的,最让人亲近的是房间里的灯光。夏夜里的灯光,无烟无雾,因为清晰,越发明亮;秋晨中的灯光,常给我带来生命成长的气息,让我想起母亲打开米柜时投入其中的眼光。不知为什么,老家大谷柜在二楼存放,小米柜也要呆在它的身旁。
如果把窗口比作睁开的眼眶的话,那灯就是亲人的眼珠子。眼珠子,在清晨和黄昏特别闪亮,照亮我前行的路,也照亮我回家的路。
亲人的眼睛,是指路的明灯。它会带你回家。回家的路,不管遇上多大的风雨,那双火红的眼睛始终充满热量。
我有一个家,家让我的心犹如朝阳一般年轻。常常第一个到办公室,每天向简友发出我的喜讯,也有我的悲凉。
我有一个家,大中国最普通的家。即使在晚上,上有月光引领,下有街光映照,我用心铺路,也用脚探路,步步沿着先辈的路前行,而我越来越像我的父亲。
说不定在今年这个夏秋之交,某个长期晴热的午后,皮肤黑黑的我回老家,姐姐看到会说,我就是那个人到中年的农村大伯,怎么从小学到大学,读了多年的书都白读了呢?
人家都是返老还童,我是未老先衰。
(二)
总想把自己的心脏的年龄调前点,让我生活到读书前。
在老家高畈村老屋前,我看天上的月亮极像厨房大铁锅中母亲刚糊的麦页,不仅香喷喷,美了口,还能填饱小肚子。
大清早,父亲带着面饼出了门,点心前回来的时候,挑着一担湿透透的木柴。此时,他会随意向家人说上一句: 焐猪食的柴,我肩上的担,我的命还不如栏里的猪值钱。栏里的猪,吃的是水中长肥的草。为了让猪有个好胃口,母亲总把切碎后的青萍、水葫芦用大锅煮,然后洒一把谷糠,像是给小儿子饭碗里随意加一颗荷包蛋,让小家里充满“咂咂”的气息,让未来充满阳光般温暖。
总想把自己心脏的年龄调前点,让我生活在石埠初中的食堂边。
烧饭的大妈,炒菜的大爷,身上穿的衣服基本上是同一个颜色,那时候,好像全中国人都是在青色和黑色中挑选。也有不同的,那就是冬天戴的帽颜色有差异,大爷戴的是灰色的雷锋帽,大妈戴的是紫红色的毛线帽。我想,大妈年轻的时候,头上一定戴过院门前盛开的栀子花,而大爷常会变成个嗡嗡的小蜜蜂,整日在她身前身后,画那个绕来绕去的曲线图。
读第一个初中时,我是班里年纪最小的,个子矮不说,人也特别瘦,但受到老师的福泽和大爷大妈的照顾也最多。给老师炒制的可口小菜,他们会悄悄地送上一锅铲给我品尝,给自己吃的霉豆腐和酱萝卜,他们会夹上半块或几根给我调调胃口。
每次回学校的时候,我总要到一层高的食堂房屋前好好地转上几圈,想再看看灶房内大妈烧火的从容,围墙外大爷水井边打水的笑脸,还有那食堂门口的灯光,曾照亮我的晨昏,我的课本,我的面容,我的前程。
(三)
但愿家的灯光,学校的灯光,办公室的灯光,夜空里的灯光,永远地亮着,照亮我回家的路途,也照亮学子前行的路。
开学了,想向晚学者大声地祝福,也向老师深深地鞠上一躬。
陈水河原创于2020.9.1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