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鬼谷子·捭阖第一》
《捭阖》是《鬼谷子》中的第一篇,开宗明义的讲到:捭阖是“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我们在探寻一门学术的时候,势必要弄清楚前人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而后才能讨论它的实际作用。捭阖之道是建立在“阴阳观”的基础上的,不能理解传统学问中的“阴阳说”,则不能很好的理解鬼谷子所要阐述的道理和方法。
鬼谷子口中的“圣人”,我们可以理解为“先知”。先知们洞察阴阳变化而给万物命名,知道生死存亡的道理而为万物谋划对策,可以洞察人类的心里,可以预知事物的趋势。圣人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探寻亘古至今而恒一不变的道理。从古至今,变化是无穷无尽的,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这个宗旨便是“阴阳”。
阴阳也可以称之为:柔刚、开闭、驰张等。圣人做事往往是“以不变应万变”,因为他们了解万事万物发展必须遵从的“道”,故此可以举一反三的洞察到万事万物发展变化的规律,探寻先后顺序,同时可以权衡万物之能,了解万物各自的长处和不足。
人的秉性是有差异的,有的人才德兼备,有的人无德无才;有的人聪明睿智,有的人愚昧笨拙;有的人勇敢,有的人懦弱。知道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便可以实施捭阖的方法了。鬼谷子说:“无为”是捭阖之道的纲领,《道德经》原文对“无为”的解释是“辅万物之自然”。
既然是“辅”万物,自然是要先了解一番,万物的本来是如何的?要先审视虚实,探明有无,对于人来说,看一个人的嗜好和欲望,便能判断出他的意志、志气。可以从“正”面言谈进行初步了解,然后故意说反话来印证真伪。捭阖之道的关键在于掌握对方的真实意图,只有充分了解对方之后,才能实现说服的目的。
在试探对方的时候,可以开诚布公的讲述自己的真实情况,也可以先把自己隐藏好而“诱导”对方说出他的确切意图。如果是自己先说,要注意情感上的共鸣。如果是想让对方先说,要注意真诚的交流。对方的想法如果跟自己背离了,不要着急的否认或反驳,要先顺着对方的意思。
如果采取了“捭”的方式,要注意语言的周密严谨,不能自露马脚。如果采取了“阖”的办法,要注意隐蔽,不能让对方察觉。如此明确了对方的立场、看法、以及价值取向。可以根据双方的实际情况的轻重缓急来为对方进行谋划,如果形式有利于“说服”,则顺着对方的意图来诚心诚意的为对方分析利益最大化。如果通过前面的交流和试探,形势不利于开展工作,也要顺着对方的意图来“奉承”,以谋求自己的全身而退。
捭阖之道,是遵从阴阳之道的,其变化万千无穷,是进行游说的关键。阴阳乃是大道,而“说服”不过是小伎俩。所以审视阴阳变化至关重要,这关系到吉凶生死的大事。口,是心的门户。心,是神的主宰。古人认为“心”是思考器官,所思所虑所谋划都是出自心。捭阖是跟从“心”来约束“口”的。
所谓的“捭”,是开,是言,是阳。所谓的“阖”,是闭,是默,是阴。阴阳之间的互相作用,从始至终都要遵循捭阖的道理。说服人的时候,但凡说的长生、安乐、富贵、尊荣、名利、喜欲都是“阳”;但凡说的死亡、忧患、贫贱、失意、杀戮、诛罚等都是“阴”。威逼利诱虽然是个贬义词,但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后要让对方做出决断,势必要以“阳”言诱导,而以“阴”言劝谏。
捭阖之道,便是处处从阴阳两个方面着手。如果能够明白其中道理,掌握个中奥妙,可以用来说服人,可以用来游说大夫,可以用来游说诸侯,可以用来说服周天子。无论大事小事,均能应对自如,捭阖需要配合阴阳之道才能驾驭得当。
除了正说正事,反说反事之外,还有正说反事,反说正事的操作。想要对方向西,偏偏说东以引诱,故意露出破绽令对方察觉,对于自以为聪明的人,要以扮演愚笨的角色显得他决策的英明。总之说服之事,不可固执一法,要适时变通,阴可求阳,阳也可求阴。阴阳之间互相依赖,又互相转化。捭阖之道说的就是洞察阴阳之道,而驾驭阴阳之说的根本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