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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成为自己的光

2025-06-11  本文已影响0人  陈水河

警戒:功名利禄换不来真正安宁。"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从古至今,无数人在功名利禄的道路上奔波追逐,渴望着出人头地、飞黄腾达。然而,当他们费尽心思获得了权力、财富和名声之后,却发现内心依旧空虚迷茫。

野菊叶绿花紫

权杖与画笔,看似天壤,却在巅峰处共享同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那并非寻常的暗,而是被无数外在强光——掌声、头衔、拍卖槌的落响、镁光灯的灼烧——反复冲刷后,灵魂深处悄然蔓延的荒原。对执掌国运的政治家与点染时代的艺术家而言,“成为自己的光”,是穿越这片华丽荒原的唯一路径,一场向内心更幽深处跋涉的孤旅。

权力的重量,有时会压弯脊梁,模糊来路。记得一位白发苍苍的元老,卸任多年后重返他曾倾力改造的贫困山区。泥泞小径尽头,破败校舍的窗棂在风中呜咽。当年,他力排众议,将巨额基建预算硬生生掰下一角,投向这地图上几乎寻不见的山坳。议案通过那夜,他独坐空荡的会议室,窗外京城灯火辉煌如流动的金河。支持者的欢呼犹在耳畔,反对者的冷语亦如芒刺。那一刻,他仿佛立于光瀑的悬崖边,脚下是万丈深渊般的孤独。是顺从那流向金河的“光”,还是点燃心中那簇曾目睹孩子冻裂双手仍紧攥铅笔时灼痛的火苗?最终,他推开窗,让山野清冽的夜风灌入肺腑,吹散了权谋的浊气。那束穿透浮华、指引他做出抉择的“光”,不在报表的盈亏里,不在盟友的拥簇中,而是深藏于记忆深处——一双冻红小手握着铅笔的倔强,那才是真正能照亮蒙尘初心的微芒。 这光,不为照亮勋章,只为在权力迷宫中,为下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燃起豆火。

盛名的桂冠,常在不经意间编织成思想的囚笼。曾拜访一位蜚声画坛的大师,画室弥漫着松节油与未完成的气息。角落堆着几幅被白布半掩的画作,笔触狂野不羁,色彩冲突得近乎狰狞,与墙上悬挂的、被市场奉为圭臬的典雅之作判若云泥。他指尖沾着未干的靛蓝,指向那些“失败品”:“它们吵得我睡不着。” 世人只见他笔下的和谐与天价,却不知那完美的牢笼如何窒息他血脉里奔涌的、渴望撕裂旧幕布的冲动。他拿起刮刀,狠狠划过一幅几近完成的、符合一切“杰作”标准的肖像——油彩如伤口般翻卷。这一刀,不是毁灭,而是劈开外界强加于他的炫目牢笼。他需要沉入那未被定义的、甚至充满痛苦的创作混沌之中,重新点燃灵魂深处那团原始的、未被驯服的光焰。这光,不为照亮已有的金杯,只为刺破审美的穹顶,照亮画布之外那片无人涉足的、孕育着新生的精神莽原。

因此,那真正的光源,不在权杖的顶端,亦不在画布的荣光里,而在他们敢于背对外界喧嚣、向内凝视的勇气深渊中。政治家在权柄的烈火炙烤下,需俯身触摸大地真实的温度,让泥土的质朴与孩童的目光成为不灭的灯芯;艺术家在赞誉的糖衣包裹中,需亲手撕裂完美的表象,让创造的阵痛与未知的颤栗淬炼出新的火种。成为自己的光,是于至高处主动步入精神的暗室,是剥落金箔后触摸灵魂粗粝的质地,是在一切道路似乎终结处,亲手凿开一扇通往未竟之境的窄门。这光生于寂寥,行于孤勇,不为映照已有的峰峦,只为在更辽阔的生命版图上,拓印下一行永不熄灭的足迹——那是穿越浮华荒原后,灵魂对永恒发出的、微弱而确凿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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