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 老猫

作者：阿桂（山东）

天蒙蒙亮

厨房里的母亲喃喃自语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这样了”

我看到母亲抱着身体全都散了架的老猫

颤颤地靠近灶火取暖

我知道它再也醒不来了

母亲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眼圈泛红

强忍打转儿的泪水

把它安放在一张干净的尼龙袋上

灶底的柴火蔓烧到了外面

燃了我的思绪

老猫也落俗，是个馋猫

还记得刚被抱回家的时候，没拴它

任它撒欢儿

餐柜纱网上那些被撕开的口子

就是它的杰作

父亲一生气，用布料和铁丝做了个脖圈

它，以及它锋利的爪子

自此被圈在了过堂屋之中

偶尔，母亲忘了喂食

老猫就跟个孩子似的，黏人，蹭腿

喵儿个不停，见没人搭理

悻悻地缓缓踱回自己的稻草窝

蜷作一团，咕噜咕噜地抗议

这些年

它见证了这个家的变迁，变故

多了四个开心果，丢了一个温暖的背影

而老猫像影子一样

一直陪伴在母亲左右

太阳出来了

玻璃上的冰凌慢慢融化，晕开

我快步凑到母亲跟前

把蔓烧出的柴火堆了进去

灶台上，蒸气腾腾

一扫屋子里的悲凉和沉闷

窗子外，粮囤上

一只识趣的喜鹊远远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