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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0-05  本文已影响0人  leelover

    就在当天傍晚,夕雾和平時一样正在病床里做下班前的最后一次例行检查,这也是她每次上白班最为疲惫的時候,这个時间段的病床是最暄闹和嘈杂的,至少夕雾是这样认为的。因为每天黄昏時刻,是一些肺科和消化道病人病情反复的高峰時刻,随着体温热度的升高病人会更加痛苦呻呤,有時甚至伴随着高声的哀吼。不一会儿又到了晚饭时候,每到护工边吆喝边推着装满饭菜的小推车从走廊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時,每个病房的房门都会打开,忙着清洗餐具去打饭的病人家属就会在走廊上络绎不绝地穿梭着,而在病房里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准备吃饭的病人又乱七八糟的忙碌着。

      这样的時刻是夕雾觉得最难忍受的时刻。她总是独自一人默默地站在病房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冷冷地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切,每当看到病人家属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似的把饭莱递到病人面前,病人佝偻着身体把脸凑到盘子边,费力地张大嘴,把从家属手中递过来的饭勺一点点地吞进口中,然后闭上嘴慢慢地咀嚼着,脸上露出一种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满足的艰难的表情時,夕雾心里总会猜测,进食对于他们而言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病房内飘散着那种饭菜冒出的香喷喷的热气和病床特有的夹杂着屎尿和病人身体的怪味。所有的这一切又让夕雾感觉到特别的不真实。总之她特别的不喜欢,甚至讨厌这時病房里的一切。她想逃避这里,但这又是她的工作。

    正在夕雾有点茫然地看着周围一切,陷入自己想象之中,护士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把她重又拉回了現实世界

    "夕雾,过来一下!"

      "哎,好的,等会,我这里还事没做好……" 夕雾不情愿地应答道。这个妇士长也是医院里她最为讨厌的一个人,本就长的矮矮肥肥,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还特别的爱丑美,按照医院的規定,妇士是不能化妆的,但她上班時却一直化着很浓的妆,满是雀斑的脸一直被厚厚的粉遮住,在夕雾眼中,就像是一个正在救火的火灾現场,灭火器白色的泡沬也掩盖不住那焦黑的惨状。从头到脚散发出一股在夕雾闻起来超级恶心的浓重香水气味,无论在办公室,或是在病床,甚至是走廊上都会留下这股气味,以至于只要闻到这香水味,夕雾就会知道她曾经来过哪里。

    但让夕雾最讨厌的还不止这些,这个徐娘半老的油腻中年妇女还特别的风骚,在夕雾刚进单位時就听见护士们一直在传她的私生活不干净,单位里不管是男医生还是男护工好像和她有一腿的不少,是医院里是出了名字的"黑牡丹"。起先夕雾还不相信,以为是小护士心态不平衡,私底下发牢骚,没在意。直到有一天值晚班去仓库里拿东西時,发現平常都上锁的仓库门虚掩着,从里面传出男女剧烈喘息的声音,其间还伴杂着一种呻吟音,似乎里面的人正承受着剧大的痛苦。但令夕雾觉得奇怪的是这种声音与躺在病床上正在被病魔所折磨的病人发出的痛苦呻吟声不一样,那里面似乎一种夹杂着一些快乐的音符。而且双方都十分兴奋地在享受这种痛苦以至于嘴里含糊不清地哼哼哈哈地发出一些特殊的音调。这让她不由好奇地伸手推开了仓库的门。

    也许这对于夕雾而言这的确是一扇门,但绝不是一扇普通仓库的门,而是为她展示另外一个世界的门,那个她双眼从没看见过的,心中从没有意识到的另外一个世界的场面。

  5,6平方米大小的仓库里乱七八糟的推积着各种各样的低值易耗品,横七竖八的塑料袋里放着各种粗细大小不一的针管,针筒。破烂不堪的地毯,抹布上积满了灰尘东倒西歪地横在角落上。而就在这么狭窄,拥挤的空间里居然还有一对全身一丝不挂,赤身裸体的男女像两条正在交配着的蛇一般在那乱七八糟,肮脏拥挤的地方拥抱在一起,白花花两个身体紧紧缠绕在一起,夕雾在门口听到的呻呤声正是他们发出的。而夕雾的忽如其来显然惊扰了他们。当他们瞪着惊恐的大眼睛抬起脸注视着自己的時候,夕雾一下子惊呆了,因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护士长,而那个男人是医院里平時搬运病床的男护工老王,而他此刻正紧张地双手紧紧抓住那一对硕大丰满的乳房,张大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地看着自己。

    也许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時间,但夕雾觉得沉默了好久。周围的空气紧绷着,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夕雾就这样呆如木鸡的站在他们面前。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很久她才回过神来,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带上门走了出去。带上门时,明显感到背后射来护士长那怨毒的目光。

    "快点,你架子还挺大的吗,要院长等你,别傻站在这里,快点去院长办公室!"护士长粗暴的声音又一次打断了夕雾。

    从那一件事件发生后,护士长也变得非常的不待见她,夕雾对自己的莽撞非常后悔,也早己习惯了她对自已的粗暴态度。

      "这就去……" 夕雾厌恶地回应道,转身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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