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荒
午饭后,看忙碌了一上午的母亲丢了饭碗又往田里走,我有些心疼,也跟了去。原来母亲是想给鸭子们开辟一个吃食的地,也开块菜地种点菜。
这事听起来不难,因为母亲是个开地种菜的能手,而且我也帮母亲干过这些活,可亲自下田了才知道现如今要种点菜这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些田已经荒了有两年了,前两年,上头说我们这里的田有什么东西超标了,不能种植水稻,要抛荒三年,政府会有补助,可这补助没来,田却是真的就这么荒下了。尤其是前年长一年,去年再疯长一年,那田里长的就不是草丛了,整个一片丛林,那草梗粗的有酒杯口那么大,这不是小树苗般了吗?密密麻麻的,我们家的鸭子要穿过这片丛林才能去已经有水的池塘,可鸭们胆小,不敢去,再说,去年大旱,父亲母亲天天挑水浇菜,池塘干涸了,挑井水,后来井里也没水了,就从家里抽水去,年近七十的两个老人为了那三分菜地累得喘不过气来,还是菜不够。所以要把这些如树苗般的杂草清理了,就近开辟菜园,同时再养上一群鸡鸭,打发时光,更重要的是也为我们提供绿色蔬菜,禽蛋。而我,被新冠肺炎困在了老家,整天整天地闲着,虽说没真的长出毛来,但这肉肉是真的没少长,那就趁这个机会练练吧!
我扛着两齿钉耙,和杂草们干上了!站着的,我一钉耙把它打倒,趴着的,我一钉耙把它耙起来,堆成一堆,点上火,看着火苗跃起,心里居然有莫名的痛快感!许是多日宅着,抑郁已久,这一出汗,一点火,就畅快了!
但没多久,就感觉力不从心了,毕竟许久没有干过这种体力活了,手酸,肩痛,两腿也沉重起来,而且那些趴在地上的枯草因为连日的阴雨,很潮湿,堆在一堆燃烧,火很难旺旺的烧起来,于是乎浓烟就滚滚地冲起,很多时候风向一变,这浓烟就龇牙咧嘴地方朝我扑来,呛得躲闪不及的我眼泪直流,喉咙发苦,有的时候那些站着没趴下的枯草一点火就着,火势迅猛,一窜老高,烈焰的温度扑面而来,夹着窜起的灰烬,弄得我满头满脸,又烫又是灰,那真是满面尘烟火色,两鬓粘灰十指黑呀!这模样回去,老公得有多嫌弃呀?
母亲见我如此狼狈,说回去吧,明天再来。
回去?不,我不回去,要干就干彻底,做一半留一半算什么呀!大吼一声,我又大步迈进了杂草丛中。不说新冠肺炎病毒摄氏56度就能被杀死吗?这火的温度何止百度,看我烧不死它!我这是为民除害呢!哈哈哈!这一想,干劲又来了。临近黄昏,两块田里的杂草就被我们母女杀了个干干净净,两人带着一身尘灰和粘在衣服上抖也抖不下来的野草种子,还有一声黏糊糊的臭汗回家了。
痛苦的是,回家后还不能马上洗澡,水箱灶里没热水……为了水能烧快点,我烧起了柴火,母亲先洗,我就在灶前烤火,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凉,出了汗的后背凉飕飕的,只好背对着炉火,烤了半天才有点暖意

好不容易洗完澡,靠在沙发上,烤着火,脑子里就幻想着,我要在田里种点什么呢?要撒点小白菜籽,种点小葱、香菜,载一块辣椒,还种点苹果瓜、西瓜、黄瓜、丝瓜……围着田埂点上一圈豆,嗯!到时候,绿油油一片,藤蔓上开着黄花,绿叶下藏着红辣椒,蜂围蝶阵,嗡嗡作唱,闲暇时,田间地头走一走,采摘一番,这生活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