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命运

(一)

母亲是山西人，出生在日本对华实施全面发动侵华战争的战乱年代。

那天，姥姥把刚出生不久的母亲包裹好，准备到后山去躲避一下，知道日本兵进村了。还没来得及出走，披着狼皮的小日本就端着锋利的刺刀进来了。

“耗的嘀…耗的滴，…这些凶残极恶的日本强盗边喊边往里闯，迈着一双三寸小金脸的姥姥急忙想去抱母亲，想保护母亲，哪知这个心狠手辣的小日本，从背后直接就把刺刀刺进了姥姥的身上，姥姥当场就倒下了！这个没有人性的小日本随手将“哇哇"嚎哭的母亲，扔在了一个没有放盖子的粮食缸里，小日本以为是水缸母亲会被淹死，偷巧，母亲就这样被逃过一劫。

小日本疯狂扫荡过后，母亲的姨妈带着年幼的儿子从后山避难回来，看到眼前的一切，悲痛万分，嚎啕大哭！

在这个残酷混乱的战争年代，生死攸关，谁活下来就是万幸。

母亲的姨妈把安静下来的母亲抱在怀里，万般疼爱。眼泪“滴答滴答”掉在母亲婴儿的小脸上。从此母亲的姨妈就成了母亲的母亲，担负起了养育母亲的重任。

(二)

母亲八岁那年，有一天姥姥领回家一个与母亲年龄相仿的小女孩。小女孩眉清目秀长的俊俏，个头与母亲也不隔上下。大概刚到这里小女孩眼生，她怯生生地看着母亲。

“这是谁呀！"母亲天真地拖着嫩芽清脆的童音问。

“你嫂子，叫月儿。以后就住咱们家了。快去给你嫂子倒盆水洗把脸，一会儿了去把咱隔壁那俩间房收拾出来，晚上他们俩口子去住。”

母亲很高兴，哥哥才十四岁就有媳妇了。月儿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正式住在姥姥家，成了舅舅的童养媳妇。

家里又添了一张吃饭的嘴，单凭姥姥种那点地，与舅舅放那几只羊，是糊不了娘四个的口的，怎么办？

晚上娘俩躺在炕上，母亲依偎在姥姥的怀里。

“要不我做豆腐，咱卖豆腐吧？”姥姥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

“行啊！我帮你卖。”母亲高兴地说。

“你不行，你才几岁。"

“咋不行呢？你告诉我不就行了？多少黄豆换多少豆腐，多少钱买多少豆腐，你都告诉我，我记住，不就行了！“

“娘的亲闺女哎！你真聪明！可你还小及便是会算账也拿不动豆腐啊！"

“我和嫂子抬上去卖。我们少抬一点，卖完了再回来拿。”

姥姥看着聪明懂事的母亲，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快睡吧，娘的亲闺女，明儿咱就开始做豆腐去卖。挣钱给你买花衣服。"

娘俩开心地紧紧搂在一起幸福地进入甜蜜的梦乡。

(三)

姥姥的住所坐落在村北一个不太高大的山脚下，一坐正院房的西外侧。房屋的后墙依山而建，四周全部是用一尺大小的碎石头沏起来，房顶密密麻麻铺满了青石板，从后山往下看，根本看不到有房屋，屋前看，整个外形就是四间石头房。每间房屋按了两个不大的纸窗户。两间姥姥和母亲住，俩间舅舅、舅妈住。小院没有围墙，一条贯穿全村东西的羊汤小道，就落在敞亮着的小院前下方，与一条长年流动着的小溪水并排着。

姥姥在小院的东南处用乱七八糟的木棍子，搭建了两平米大小的豆腐房，

娘几个起早贪黑不辞辛苦地忙呼着，虽然劳累，但丰衣足食，生活不比别人差。

两年过去了，母亲在街上卖豆腐发现，和她一般大的同龄人背着书包去学堂里听课。

她回来就给姥姥商量，“娘，我也想去上学。”

姥姥听后说，“一个女孩子上什么学，过几年就嫁人了，在家做衣服做饭、洗衣服，收拾家。忙着呢！学那个没用。"

“唵还是想上，刘改改、田巧巧都上呢，就唵没上。”

“你上学，谁给娘卖豆腐，咱日子不过了？"

“唵放学了卖！"母亲坚定地说。

“好好好，”姥姥拗不过母亲，最后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