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我就是个疯子》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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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我们都没有希望
疯子李小枫说,我们有幸成为死党,共同逃课、上网、追求姑娘、对抗学校制度的荒唐,却又彼此携手走向学业的灭亡,这就是青春,属于我们的无悔青春……
结识了黄毛之后,我们的生活更加放荡不羁了,事实证明,学生和社会青年搅在一起,学业距离彻底完蛋也就不远了。我们一致认为,没有黄毛的出现,我们的学业也不会有什么生机。
我仔细花两个小时分析了一下,我们几个混蛋没有一个能金榜题名的。在酒桌上,我边喝酒、边很自豪地把分析结果告诉了他们,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各自给我敬了一杯牛栏山,把我灌的头晕脑胀、醉的像个死猪,最后是他们把我从“一品缘”饭馆抬回宿舍的。
具体分析结果如下:
我没有理科天赋,文科又讨厌思想品德、搞不懂地理、觉得语文老师不够漂亮、又看数学老师崔大炮不顺眼,当年18岁的我,最大的梦想是能混到毕业。如果我佛保佑,把肖莹娶回家做老婆,说到这儿我又难过了,自从“夜壶事件”后,我与她的进展越来越不顺,我想把金大嘴再叫到学校揍一顿。
文祥哥,高一复读三年,他的教书育人的父母对他的学业彻底绝望了,只希望他不要仗着自己留级的年数太多而在班里充老大、找人打架就行;
阿曹,人高马大,高中混完后回家种地也是体力犹在,正值壮年。目前不仅学业上希望渺茫,脑子也出问题了。自从被邵书记暴打一顿、无处伸冤之后变得越来越令人担忧,他的可怕不仅是从一个莽夫大汉瞬间变的沉默寡言,而是兴趣发生了很大的转变,玩血腥游戏达到了痴狂的地步,一边打游戏一边喊“杀!杀邵书记他妈!”。他以前是不打游戏的,我们上网的目的一样的卑鄙、无耻和下流,睁大眼睛、流着口水、老二默默凸起,欣赏小泽玛利亚之类的不是姑娘的姑娘们的精彩表演。
这说明,一个学生经历了一次老师对他的暴头事件、或者被校方暴打之后很可能由此而误入歧途,我怀疑他的脑袋被砸出了问题,想拉着他去第一人民医院做脑CT,他非要跟我急,声称要是在CF里,肯定要给我来个一枪爆头。
师兄偏科严重,化学能考满分,其他科目平均每科蒙到三十分已是奢望,高中的理科和初中的没有血缘关系。除了化学老师对他十分欣赏之外,其他老师无不对他恨得咬牙切齿,他是拖班级成绩的十大人物之一,导致各科老师少拿了不少奖金。老师们私下找我们谈话,说我们傻,考试居然不作弊,说考试不会也就算了,难道带个手机发个答案也不会吗?我们对此的答复是,宁愿倒数第一,也绝不作弊。我还补充了一句,帮别人作弊,也不在自己试卷上作弊一分。
催大炮说师兄前途一片灰暗,不如提早回家滚蛋,化学再好有什么用,能考上大学吗?在崔大炮的课上,师兄没少遭罪,崔大炮很针对他,谁的成绩差,他就故意提问谁,要是回答不上来就出去罚站,或者被他当众羞辱智商低。师兄多次被崔大炮请家长,导致他与爸爸的关系很不乐观。我因为对崔大炮不满,一天比一天讨厌数学,对哪个老师不满就讨厌他的课,这话是有道理的。
在中国做学生真难,比做人还难,要求全面发展,到最后全面平庸,各科成绩都要出色,有一科强项还不行,必须门门功课优秀,这太难为人了,有几个人的脑袋能应付那么多门功课?班级之间互相竞争,老师之间互相抢夺奖金,谁考不好谁遭殃,作弊事件由此屡见不鲜。
期中考试那几天,我坐在第一排,把手机放到袖筒里,冒着被监考老师逮到的风险,哆嗦着手,往肖莹手机里发了一大堆考试答案。
考试结束后,她给我回复了两个字:谢谢。
我拿着手机爱不释手,望着“谢谢”傻笑了半天,想追人家还是有希望的吧?那次考试她拿了全班第三,她用虚荣告诉我,学习成绩好的学生是那么的虚伪、见不得光。我第一次对肖莹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她虚荣。
我对考试已经麻木,给肖莹发完答案,我把手机关了,试卷上没有一道题作弊,我是全蒙的,拿着作弊得来的成绩自欺欺人不是我李小枫的风格。
生活很无聊,一个月回家一次,回家的感觉还好一些,回到家,我妈带我去医院开中药。去第一人民医院花220元拍了一张脑CT,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在我风华正茂的年纪,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无聊、空虚、寂寞、压抑,心态有他妈80岁那么老,头疼折磨的我郁郁寡欢,活的深感无奈,吃西药吃到吐,喝中药喝到吐。
无聊的时间久了,要么麻木了,要么去找点儿刺激,刺激下麻痹的神经。
体育课上,我们骑到范仲淹的雕像上,或者躲到他身后,对准他的屁股撒尿。在那个最该记录青春的时代,却没有普及智能手机,少拍了无数张相片,这是青春的一个小小遗憾。
我喜欢留念,喜欢怀念曾经,做不到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唯一做到的是忽略现在。
学校的偶像是范仲淹,以纯蓝色玻璃打造的图书馆的大门两侧写着一副对联: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很多人搞不明白的是,学校那么崇拜范仲淹,为什么冷落范仲淹呢,还把他发配到厕所去当所长?
据说,当初范仲淹被安置在古城的老校区,当大华桥老头出资5000万把新校区建成后,范仲淹就被搬到了新城区。起初,他被放在校园中央,对准大门,领导们看范仲淹被雕刻的太丑了,经过一致商量,决定让他去当所长。
范仲淹的雕像在大厕所旁边,距离男厕所东门有一米五米之隔,晚上有男生站在厕所边上,捏着老二,朝范仲淹撒尿。那时候,小伙儿们火力正旺,尿一米五没有难度。上体育课的时候,我试过很多次,百发百中,屡试不爽。在阳光照射的中午,站在操场中央,常能看到一束银光闪闪的抛物线从男生厕所里发射出来,射向范仲淹……
我们晚上翻墙出去的时候,顺着范仲淹悄悄向东移动,走向位于大厕所最东边的那面烂墙,纵观学校所有的薄弱之处,那墙当属学校最薄弱一道防线,被人砸的似墙非强,砸了修,修了砸,反反复复,不亦乐乎?
烂墙外是一条臭水小道,小道前面是几座打了“拆墙”字样的危房,学校里的很多情侣在那儿租房,有的姑娘在那儿租房,晚上做兼职,既享受男人,又赚到钱财,一晚50~200元,据说也可以四五个男生凑200元,五六个人一起玩,就像日本电影里拍的那样。
晚上八点多,我们翻墙出去上网,从那儿经过时,听到屋内的女生那畅快的叫声,感觉女的快要不行了,叫的最后像杀猪的一样。有一次,我们路过时,闻房内女生撕心裂肺地叫着,啊啊啊个不停,男人喘的如同八旬老汉推着货车上坡一样“努力”。我们几个坐在黑暗中,抽着烟,静静地听,一听就是半夜,听到老二蠢蠢欲动,硬的青筋爆裂、坚硬无比,能一下掰断。
凌晨了,网吧关门了,几个人再生把火取暖,去敲小卖部的门,买烟、买酒、买吃的,不开门就尿人家门上,虽是学生,几个人却不讲道理的如同无赖……
在那个最需要姑娘的18岁,我们没有姑娘,却为扯淡的、比钞票还贬值的学业“奋斗”着。我很希望得到一个属于我的姑娘,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简单到单纯,单纯的没有一点儿杂质,只想和喜欢的姑娘在一起。我在网络上见识了性的美妙,没有享受过性当然也很期待。但我追姑娘却从没想过跟她共同享受性,那时候的爱情才是最单纯的、最美好的、失去了一辈子就再也遇不到了,哪怕追求了、失败了、有遗憾也要全力以赴地扑上去,纵然伤的遍体鳞伤也无怨无悔!爱情专家文祥哥说,要么不恋,要么早恋,晚恋哪还有什么纯洁的姑娘,都是被男人用过的。
坐在教室,我让生活变得简单,一是看杂书,二是看我喜欢的姑娘,躲在一堆书里看路遥、鲁迅、贾平凹,下了课想办法在肖莹面前晃悠,以此吸引她对我的注意。她不怎么理我,这让我觉得很没面子,久而久之,面子可能丢光了,也不要脸了、脸皮厚了。文祥哥对我这点很是赞赏,夸我逐渐得到了他的真传,只要男生在姑娘不要脸,就距离她在你面前脱裤子不脸红的日子不远了。你会发现,女生比男生还不要脸,裤子脱下来眼都不眨,在床上可骚了。
后来我想明白了,想通了,在肖莹面前,丢下面子追人家,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你想啊,如果追到人家了,她要跟我结婚、给我生孩子。书上说,女人生孩子相当于断了很多根肋骨一样痛,所以,一个男人追女人的时候撕下脸皮、丢下不值钱的面子,有什么不值得呢?
那天晚上,黑色的天空飘着浪漫的雪花,我坐在校园的操场上,手里夹着快要熄灭的香烟,幻想着肖莹和我结婚生子的幸福生活,优雅地给文祥哥说了以上一番话。文祥哥反应很大,站起来,拍拍屁股,冲我说了一句:去你妈!你想多了,等你多上了几个姑娘,你就不会这么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