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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中间扎篱笆,不饶、谝精上县衙

2018-08-02  本文已影响865人  泗四坊方

徐华中口述,陈礼祥整理

2018.8.2星期三.晴,叶老屋

乾隆年间某一天,潜山县衙,知县大老爷升堂。

大老爷一拍惊堂木:“何人击鼓?”

“小民徐甫尧有事请父母官明断。”

“所为何事?”

徐甫尧回说:“叶家人在堂厅扎篱笆。”

“被告,姓甚某名?”

“回老爷,草民世家顶木,说扁了,稻去壳青青白白。”

“被告,那个乡?”

被告高声回道:“焦(炒)面香!”

“那个甲?”

“那里饿那里呷(吃)!”

“那个坊?”

“跟烧锅的(老婆)一房!”

“跟那个至亲?

“跟大大(父亲)至亲!”

“尽乱道!”

“尽是早麻籼没插糯稻!”

“来呀,打!”

“打,打十八担半,荒年收成少一箩!”

县老爷没办法继续问下去了,摇摇头,呷口香茶与师爷嘀咕着……

原来被告姓葉,绰号:谝精。

这个叶谝精一见大老爷歇下来,自言自语地说:“你喝茶,我还填肚子呢。”一边说一边就跑到耳房去了。

这个叶谝精穿着个大长褂子,腰间系个酒壶,装一酒壶茶,伸手从胸口掏出竹筒子,又从衣兜里扯出炒面袋,一边倒茶一边调面,面调好了转过背,反手(左手)上端着竹筒子,顺手(右手)一双筷子正挟着面与师爷照个满面。

师爷一见这叶谝精在吃面,他掩面干呕起来,快步跑到大老爷身边,哭笑不得,干呕连连,半掩着嘴,翻着白眼,手都发抖地指着那叶谝精:“他拉尿和(调)焦面----还在吃……”

大老爷也翻着白眼:“这姓叶的是个傻子,来人呀,唤原告徐甫尧。”

徐甫尧跪拜于前,大老爷说:“徐甫尧,我说你是“徐不饶”,你,你不傻吧?你怎么和一个和尿调面的傻子打官司?赶紧回去吧,你们都不要赖在这里,回去把堂屋的篱笆都撤了,谁不撤,抓谁来坐三年牢!”

大老爷又把惊堂木一拍:“退堂!”

师爷哪里知道,叶谝精腰间系个装茶的酒壶,他只看着叶谝精的背面,真当叶谝精拉尿……

故事到此,大家还是蒙的。县老爷所说的“堂屋的篱笆”又是怎么回事呢?下面听我细细道来。

在现今的源潭镇杨泗村华岩村民组,也即大白果上边的叶老屋,按祖辈传下来,这老屋东西两头各住两姓,东头是九都徐氏后代,西头是叶氏后人,两个姓氏祖先约于清初共同从别人手上接下房产,各居两头,中间堂厅属两姓共有,堂屋前排低些,大门左手一株银杏,据说那个时候都有三百年以上了,这株大树也是公共的。

堂屋后排,依山势地基要高出前排八尺,进大门到后排堂屋,过天井上几步光滑的石阶,当你跨上后排堂厅,你可看到一方长三尺宽八寸的光滑石条,石条中间有一方孔,这个方孔就是曾经的篱笆桩孔。

这块石头,本来一直在堂厅的中轴线位置,后因老屋老人在堂厅做寿材,在这石头上用力往下磕,这块有孔的石头跑到偏东头了。

篱笆桩石孔

相传,叶氏先到小白果树脚下,但住在西头,心里不平衡,也或者是其它的矛盾,居然动手在公共的后排堂厅,用毛竹枝桠扎起一道篱笆,自从三尺高的篱笆一扎,两姓婚丧红白大事就极大地不方便了,为了这事,徐氏找了当地出头的人仍解决不了,最后只好花钱告到县衙大堂上。

说来又话长,这场官司在案有半年时间了,大老爷催着叶氏到了县衙,徐氏你推我,我推你,误了一次会审。真是应了哪句话:“见官莫向前,作客莫退后。”当徐氏人到堂,叶氏人又是你推我,我推你,又误一次会审。

山高皇帝远,上县衙单凭两脚走,还要花钱过夜,进县衙还要孝敬孝敬。真到打官司时,两姓人心上也后悔起来了。

反反复复,“徐不饶”与叶谝精这一次总算同时到堂,这才出现开篇审讯的一问一答。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次居然碰到一傻子,也是久拖不宜,县老爷才决断,不管你叶、徐两姓有什么歪理,大印一盖,拍下一纸文书,坚决撤除堂厅篱笆。

叶谝精与“徐不饶”两人回到叶老屋,带头拔掉篱笆桩,但把这块有孔的石头仍留在原位。

彩色雕花《天地君亲师》

后来,在堂厅后壁砌了香柜,现还留存梓木雕花,龙盘凤舞,镌刻《天地君亲师》牌位,因年代久远,上端被虫蛀已损坏了。

香柜东边放置徐氏历代祖先牌位,西边放置叶氏历代祖先牌位。逢年过节,每月初一、十五,两姓后人轮值敬香礼拜。

在后来几百年里,叶老屋两姓人,每逢到有人生气,一看到这块有孔的光滑石头,再大的气也钻进孔中不见了。自此徐、叶两姓每有大事亲如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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