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陵村边的老宅
伍陵村是一座坐落在荒山野岭的小村庄。没有四通八达的马路,村子被一座座高山所包裹着,周围也并无其他村庄。村里不过十几户人家,房屋也被树木所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有晚些时候人们做饭时,才能从远处看见缓缓飘起的浓烟。这是张全告诉吴毅的,反正他上次去的时候是这样的。张全是上任的书记,而吴毅是现任,张全也是升了职。因明日吴毅要去哪里做调查,张全也是跟他交代了这些,还给了他一份地图。还特别嘱咐他:“随便查查就好了。”吴毅答应着,却有些不解。
这天,吴毅要去进行调查工作了。也就是了解一下村里的人户流动情况,因为已有多年没与这个与世隔绝的村子“交流了”。(上次张全之后没人愿意去这里了,这次是因为上面逼的紧。)吴毅开着车从水泥路面一直开到凹凹凸凸的土路,一路的颠簸让他有点不愉快。土路的尽头是一座村庄,吴毅把车停好,下车,走向一户人家。几句客套话后便表明了来意。户主是名中年男子,他告诉吴毅:“哪里许久没人去过了,他也只知道大概的方向,他也并未去过,哪里也没什么好去的。他愿意带路,但要吃点东西才行,因为哪里太远了,得走两三个小时的路呢!”简单吃了点东西后二人上路了。
那是一条杂草丛生小路,许久没人走了,但依稀能看见路的痕迹。幸好是没有下雨,不然就更难走了。渐渐的可以看见一座老宅,老宅后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树木。树木缝中可以看见几座房子,只有老宅没有被树木掩盖,只是门前长着一颗老槐树,和其他树木比起来显得更高大,更魁梧。接着过去,那是一个三岔路口,旁边有一块标牌。上面写着——伍陵村。把吴毅送到这里,言语之中男子准备要回去了。但已经接近傍晚了,有些害怕的吴毅想以此为由挽留男子。但男子还是执意要走,显然,比起回程的黑夜男子更害怕待在这里。没有办法的吴毅也只能独自进村。
通过询问,吴毅找到了村长,村长让他先住下,明日再带他挨家挨户的进行工作。还拿出了土特产招待他——是蝗虫,榨干了的蝗虫,村长说这是他们能平常能吃到的最好的了。还只是在夏天才有,边说边露出微笑。吴毅有点勉为其难笑了笑,拿筷子吃上几只。晚上,房子里的灯是老式电灯,显得有些昏暗。吴毅和村长唠起家常来。村长说道:“十几年前啊!也有一个像你这般大小的书记来到这里,说是来帮助我们的,全村高兴极了,都拿出了点东西感谢这个大善人,尤其是村子下面的那女人。”“哦!您说的是进村那座老宅?”吴毅打断村长问道。“是的!那座老宅是我们父辈时候的了。那个女人呢,丈夫死了,只剩下一个孩子,为了埋葬他,把房子便宜卖了,最后只能带着孩子住进那个宅子。他为了能让孩子上学,就把剩下的钱都给了那个书记。希望能得到政府的帮助,全村人都说她傻啊!随便给点什么不就行了?最后书记走了,说是会派人下来。可是最后什么也没等来,女人就在哪棵槐树哪里自杀了。鲜血流向了那根老槐树,可第二天全消失不见了,就连土里也没有。那个才4岁孩子醒来哭的是惊天动地啊,全村人觉得孩子可怜啊!于是大伙就把他送往了城里。”听完村长的言语吴毅又不禁想起那个自己恭恭敬敬的上级张全,有点惊讶,又有些愤怒。看着吴毅握紧的拳头,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唉!都过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找到当初那个小孩,让他回来给他母亲立个坟吧,现在她的尸体还放在了宅子里,因为下葬那晚,棺材总是频频脱落。全村人都被吓坏了,也就没敢动了。从此再也没人敢靠近哪里。估计是在得等他儿子回来才肯下葬吧!”吴毅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村长带着吴毅走访了全村,最后走到那座宅子时。望向槐树,村长说道:“据说槐树会留下有怨气的灵魂,只有当它死了才会把魂魄放出来,或是跟着新生的幼苗,又或是灵魂自愿走掉,不然会永远困于此,不得转世投胎。”“也许吧”!吴毅答到。回到村长家,吴毅向村长询问了一下男孩被送到了哪里。村长说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应是孤儿院吧,那时城里也只有那么一个孤儿院了。已是黄昏,吴毅走了,走得有些急促。
走到宅子边时回头看了一眼,从破烂的大门看见了那个棺材,竟然没有腐烂!突然周围的草也舞动起来,槐树上的鸟也飞了起来在宅子周围盘旋,可周围的草却没有一点动静。这一幕让刚刚大学毕业的他吓的不轻,于是回头跑了起来。他想这应是暗示他帮忙找到那个失去的孩子吧!晚上时,又回到那座停车的村庄,看见昨日同行的男子。他没跟那个男子打招呼就开车走了。看见这一幕,男子也是觉得奇怪,感叹道:“他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啊。”又接着说道“这些当官都一个样,有用的时候对你恭恭敬敬的,没用就不理你了。”
回到家中,吴毅立马就上床了!就连母亲叫他吃饭也没理。第二天也是一脸疲惫。在办公室里,张全问道“哪里的人跟你说了什么?”“没说什么,什么都没说!”吴毅有点惶恐的答道。
张全看向这个疲惫不堪的人,笑了笑,然后走了。明白了什么的吴毅也加快脚步走了,有些急促,又显得有些惶恐。他托人打听到了那个男孩的信息:“男,没有姓名,没有来处,只是被人放在孤儿院门口,在孤儿院待了几天后。就被吴成淦夫妇领养了。”吴成淦不就是自己的父亲吗?吴毅惊呆了,天哪!那个男孩竟是自己?那天是母亲在向自己问好吗?想起这一切吴毅哭了起来,他还是不敢相信。
回到家中,吴毅悄悄拿起了母亲化妆台上的头发,走向了医院。果然一切都是真的。躲在角落的他比起悲伤更多的是愤怒。他拿了一把刀,藏了起来,走向张全家。来到张家,看见他们一家都在有说有笑的。张全妻子还抱着一个小男孩,才几岁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第二天,吴毅走向烟酒店,买了几瓶好酒走向
张全家,还带了几盆不错的盆栽。二人也是把酒言欢,不在在意那些“小事”。“那些村民当年还想告我,呵呵!笑话,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有那个孩子,也不知道死在了哪里。”张全得意的说道,随着又拿起一杯一饮而下。“大哥果然厉害!来我敬大哥一杯。”吴毅端起酒杯说到。“哈哈哈!那是自然。”张全答道。二人举起酒杯一起干了。
第二天,酒醒后的张全看着妻子送着儿子出门后,没事的他也只想在家消遣消遣。晚上回家的妻子吓坏了——张全竟然死了。老鼠把他咬得面目全非,警察赶到后也惊呆了。法医报告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只是那些酒精引起了怀疑。于是把吴毅抓了起来,但由于证据不足又只能放了。老鼠还在地下抛出大量现金,媒体大肆宣扬着一切,一时间张家堆满了人群,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就是神灵的审判,也有人说这是吴毅的阴谋,又有人害怕极了——发了疯的老鼠你见过吗?
夜晚,吴毅向张家走去,在黑夜中带走了一盆盆栽。天亮了,拿起盆栽的吴毅走向伍陵,那是这样一番景像:大槐树上的鸟在上面盘旋,也没有风吹草动。他把树苗——小槐树栽了回去,当风吹来的时却只有这里静止了一般。而别处一同以往的随风而动,鸟群也停在了槐树上,就连他眼角的泪也没有滴下,棺材旁边的两根快要燃尽的蜡烛火焰也没有晃动。风停了,槐叶却落了下来轻轻的划过他的脸颊,随着眼泪一起掉落,而槐树也渐渐枯萎,掉落的树叶也越来越多,直到将他掩盖,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