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五章 女娲石（回溯）
“哥哥，我怕你认不出我，所以变成了我们分别时的样子。”一早上，郁垒带着赫逍遥逛遍了整个东帝殿，“但是对外，我还是得这个样子，伏羲上神那时候发现你不见，还找了你好久，后来他等我长大后，就消失了。”
“伏羲上神？”
“对，就是给我们生命的上神，他是远古真神，当时鬼域实在太乱了，所以他就带着天地间第一棵桃树上的桃枝，做成了辟邪的桃木八卦，镇在这里。然后，不知道过了多少多少年，我们就凝结天地精魂，长了出来。那时候上神可是最喜欢坐你树下呢！”
赫逍遥想到了梦里的画面，内心觉得空空的，“然后呢？”
“哥哥，你完全不记得啦。”郁垒等到处理完上午的事务，就又变回了六岁的样子，她喜欢小时候哥哥带着她玩的时光，“不急，哥哥，你的原身我一直守护着呢。所以我知道你还活着，那时候跟妖族大战，我看见你身陨，差点吓死了。赶紧带着你的原身，养到桃树下，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那样，怪不得你上一世轮回，我一直找不到你。”
“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你确定没认错吗？”赫逍遥知道妖族大战，据说帝姬身陨、郁垒重伤。现在想想，估计自己跟着郁垒也去打仗了。
“看样子应该没错，和那时候一摸一样。可是会不会有其他问题……要不我先带你去白桃树原身入魂看看。”郁垒两手一张，求抱抱。赫逍遥顺手托起她，朝山间走去。
桃花的香气其实不浓郁，郁垒坐在赫逍遥手臂上，一路跟他说着过去的趣事，很长一段时间，应该他们两个，加上伏羲上神，生活在这里很久很久，久到郁垒都不想长大，直到伏羲告诉她，再不长大，他无法离开去找白陶。
“哥哥，伏羲上神真的起的名字一点都不好听，你是白色桃树，就叫你白陶。我是黑色桃树，就叫我黑陶。后来我觉得我这么香，浓郁芬芳，又名字里有个陶字，就改成郁垒了。你觉得我是不是起名字比伏羲上神好听。”
“哈哈，原来郁垒是这个意思？哈哈哈哈。”赫逍遥乐不可支。
“哥哥，你也有新名字的。我给你起了个名字叫神荼，好听不？”郁垒欢乐的拍着手。
“呃……“一想到自己小时候，父母还在人间的时候，门口那对门神画像，原来其中一个是自己，赫逍遥就觉得一阵恍惚。
“哥哥，到了！” 郁垒从赫逍遥手上跳下去，落在一虬根盘踞的地上，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赫逍遥看到了一株高耸入云、树冠约有千里之巨的桃树，桃树满树白色花瓣，没有一片绿叶，跟云层交错，分不清是花还是云，赫逍遥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那树干，桃树和他瞬间元神交汇，赫逍遥又进入了梦境。
……
两男一女满身是血，逃进了度朔山的桃林里，白陶看了看后面追杀的人，闻到了妖的味道。他悄悄隐去了这三人的痕迹，也用桃花香味淹没了他们的味道。
“去哪了？”追兵到了山脚，就失去了踪迹。
“要上山吗？”“你们放下索灵鸟，看看是不是在这山上，免得错过追踪的时机。”
一只索灵鸟在山上盘旋了起来，白陶偷偷设下结界，保护了那三人，很快，追兵就朝前方追去，没有上山。
“圣女，你在做什么？”两位追随者看着那女的拿出七块“陨铁”，埋在了桃树下，急忙要上前阻止。
“驳，刚才若不是这位神君相助，我们逃不开穷其的追杀。”那女的朝树下拜了三拜，“还请神君保管圣物，如果我等不幸遇难，那圣物就赠予神君。”
“不可不可，还请这位圣女收回你的圣物。”白陶现了身，同时将刚才埋于树下的“陨铁”交还给对方。
“神君有所不知，这七块看似鬼族陨铁的石头，其实是女娲石，有了它可以锻造天地鼎，重塑天地秩序。我是妖族的圣女，族内不幸，出现了心术不正之人，才会有刚才被追杀的一幕出现，当下以我三人之力，很难保住这七块女娲石，还请神君为了三界太平，先行收下。”
……
“哥哥，”郁垒的声音从耳边穿过，赫逍遥渐渐醒了过来，“哥哥，你见到我了吗？在梦里有没有见到我们以前？”郁垒期待的问道。
赫逍遥一脸复杂的看向郁垒，“郁垒，我当时怎么会离开度朔山的？”
“不知道，就是突然有一天，消失了，伏羲上神回来都没找到你，只探到山中有妖族气息。”
“我还得再进去一次，我看到了消失前的情景。”
“那哥哥你小心，也记得不要心绪太过波动，我这边会替你护法。”郁垒说完，恢复了十六七岁的样子，开始运行灵力，瞬间赫逍遥和这棵白桃树的主树，被结界笼罩了起来。
……
“那行， 我先替你保管，若你们不回来，我就交给伏羲上神处理。”白陶收回女娲石，放到了桃树洞内。
“多谢神君相助，那就不给神君添麻烦了，我们抓紧赶去鬼城，希望冥帝赫添可以求助天庭相助。”
“我给你们一段桃枝，可以隐藏你们的气息。必要时刻，摘下枝上桃花，可以唤我相助。”白陶给圣女递去一节桃枝，上面还有两朵白色的桃花，清雅的缀在枝上。圣女一行谢过后，就此上路。
……
梦境一转，白陶接到桃花召唤，匆匆赶去，竟然来到鬼城的一座宫殿，而圣女已经大腹便便。
“神君，此次麻烦您来，一是想要好好多谢神君当年的相助，二是我夫君赫添受天界天帝要求，要把女娲石送到鸿钧老祖那里，防止再生事端。”
“恭喜圣女了，在下这次来的匆忙，未带女娲石，还请圣女稍候片刻，我去取一趟。”
“劳烦神君了，本来该是我去一趟的，但是我目前有孕在身，天帝有时间要求，我只得用这朵桃花来找您。”当年的桃枝，已被圣女刻成了发簪，一朵应是召唤自己的时候被摘下了，还有一朵缀在簪尾，在云鬓之间绽放。
“ 无妨，那我现在就出发。”白陶转身离开，没走多远，突然想到，可以再给圣女一节桃枝，省的自己一会还要腾云，桃枝召唤可以瞬间归位。就折身返了回去。
……
“鹭姬，你不是说今日就可给我女娲石？为何到现在还未见到？”殿内有一男声，白陶顿了顿，犹豫是否要进去，这时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这妖姬，以为我为何收留你，无非知道你作为圣女血脉，可以唤醒女娲石锻造的天地鼎，让三界归于混沌后，再次重塑。可你却不识好歹……”殿内，圣女发出嘶哑的单音节，白陶一听不好，赶紧冲了进去，却被符咒绑住。
“我就知道你的帮手就在附近，赶紧给我搜！”赫添把鹭姬往地上一扔，鹭姬大口呼吸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伤心。一群鬼差冲上来，搜了半响，没有找到女娲石，又把白陶拖到鬼狱，进油锅、拔舌、火烧……白陶只觉神魂即将破碎，濒临崩溃的时候，听到伏羲上神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白陶？”
“上……神……”
“是我，你怎么了，我手中你的桃枝怎么发黑了，你出事了？”
“上神……白陶……最开心的就是，你靠着我，静静地呆很久……”白陶觉得自己越来越疲惫，舌头被拔过，说话也很难咬字，“……上神……我要走了……珍重……”
“白陶？！你在哪？”
白陶的神魂再也支撑不住，破碎开来，随着最后一丝魂魄消散，地上只留下了半块阴阳八卦图的阳面。
……
“你给我好好呆着！等我找到女娲石，就用你来祭鼎！”冥帝殿内，鹭姬也被捆仙绳给锁着，躺在床上，赫添每天来看一眼她的状态，要求下面的人保证她还活着。赫添一走，房间内突然就升起了一阵迷雾，刚才的鬼差都变成了幻影消散，只剩下当年随她来鬼城的驳和绞。鹭姬满脸憔悴，但又心怀期待的看向两妖。
驳和绞跪了下来，“圣女，白陶神君，已经消散了。”
“怎么会！”鹭姬一下瘫坐在床上，眼泪决堤一般流淌不停，“是我害了他，他这么好的一位神君。”
驳朝前挪了半步，将掌中的半块阴阳八卦呈给鹭姬，“圣女，还请节哀，这是神君留下的。”
鹭姬捏着板块阴阳八卦图，在掌心感应了半刻，突然下定决心，“驳、绞，你们帮我在屋外护法，我不说话，你们不要进来。”
“诺！”两妖离开房间，在外面设下幻境和结界，一如刚才房间的布阵。
房内，鹭姬将阴阳八卦图，贴在自己腹部，“神君，是我害了你，原本该是我给你换命，但是我要操纵法术，只能用我腹中孩儿的命，来换你之命。希望你轮回后，可以一如既往的无忧无怖。”说完，鹭姬就开始用自己的鲜血绘制血阵，随着鲜血流出，咒语的中升起一股力量，那半块阴阳八卦图，亮了起来，星星点点的魂光朝它汇聚，仿佛被那半块桃木给点燃神魂，再次凝结。那汇聚的神魂，先是白陶的样子，慢慢变成少年，变成孩子，最终成为婴儿，隐入鹭姬腹内，又过半刻，腹中就胎动起来，绞痛异常，整整一个时辰，才产下一女。待一切结束，那鹭姬也脸色惨白，躺在血泊之中，看上去毫无生气。
“神君，原谅我，将你塑成了女娃，因为我腹中也是女儿，所以我不忍心，连性别也给她抹去，现在，我的罪孽，就让我一人承担，我也要随我女儿一同离去了，你有圣女血脉，那狠毒的赫添，应该会抚养你长大的，女娲石，就永远留在桃林吧……”
“圣女！！！！”驳和绞听到婴儿啼哭，推门进来，就神魂俱裂，两妖终是没有保住自己追随一生的圣女。
嗯，赫凌的爹才是终极大bo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