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既不是《美丽新世界》也不是《1984》:永远快乐的美梦

幸福快乐、过得更好是乌托邦式的幻想吗?
- 《美丽新世界》,英国作家阿道司·赫胥黎作品;
- 《一九八四》,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著作品;
- 《我们》, 俄国作家尤金·扎米亚金作品。
上述三部作品被并列称为世界三大反乌托邦小说。都写于上世纪30年代到40年代。这些作品让乌托邦幻想变得惊悚而可怕。以《美丽新世界》和《一九八四》为例,速览一下八九十年前的人们对幸福快乐生活想象,对比一番生物医学能给出的幸福快乐答案是否值得采纳。
《美丽新世界》
公元26世纪左右,人类把汽车大王亨利·福特尊为神明,并以1908年福特第一辆T型车上市那一年为新的纪元元年;统治者用类似汽车大规模生产的方法,用生物学生产人类。
在批量生产的生物人“美丽新世界”里,人们安居乐业、衣食无忧,但消灭了家庭,个性,喜怒哀乐等情感。这个世界中,人性消泯,人类成为被严密控制的、一群身份被注定、命运被注定的奴隶。
“美丽新世界”的人类分成几个阶级,分类批量生产,用生物优生法培育胚胎、训练幼儿、用生物药物和科技控制人类的情绪。不同社会阶级的人被定制成符合标准的“产品”,如果出现意外不达标的“产品”,则报废消灭掉。人类的生物能力、生物特性、价值观、行为模式都是工业大规模生产的作品。
管理人员用试管培植、条件反射、催眠、睡眠疗法、巴甫洛夫条件反射等科学方法,严格控制各姓人类的喜好,让他们用最快乐的心情,去执行自己的被命定一生的消费模式、社会姓和岗位。真正的统治者则高高在上,一边嘲笑,一边安稳地控制着制度内的人。偶有对现状产生怀疑或叛逆心态者,均被视为不安定因素放逐到边远地区。
婴儿完全由试管培养、由实验室中倾倒出来,完全不需要书、语言,也不需要生育,而不须负责任的性爱成为人们麻痹自己的正当娱乐,一有情绪问题用“唆麻”(一种无副作用的致幻剂,类似现在的尼古丁)麻痹。所谓的“家庭”、“爱情”、“宗教”…皆成为历史名词,社会的箴言是“共有、统一、安定”。
随后作者安排了正常人类生产的主人公(拥有古老生活方式和价值观),混迹伦敦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一九八四》
1984年的世界被三个超级大国所瓜分——大洋国、欧亚国和东亚国,三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不断,国家内部社会结构被彻底打破,均实行高度集权统治,以改变历史、改变语言(如“新话”—Newspeak)、打破家庭等极端手段钳制人们的思想和本能,以具有监视与监听功能的“电幕”(telescreen)控制人们的行为,以对领袖的个人崇拜和对国内外敌人的仇恨维持社会的运转。
故事中主人公所在的国家大洋国只有一个政党——英格兰社会主义,按照新语,简称英社(IngSoc)。社会也根据与党的关系被分为核心党员、外围党员和无产者(群众)三个阶层。政府机构分为四个部门:和平部负责军备和战争,友爱部负责维持秩序、镇压和严刑拷打,真理部负责宣传、文教和篡改历史,富裕部负责生产和分配。按照新话,分别简称为和部、爱部、真部、富部。
在大洋国“真理部”从事篡改历史工作的外围党员温斯顿因为在工作中逐渐对其所处的社会和领袖“老大哥”(Big Brother)产生怀疑,并与另一位外围党员裘利亚产生感情,因而成为思想犯,在经历了专门负责内部清洗的“友爱部”的思想改造之后最终成为了“思想纯洁者”。
这两部作品非常有名,笔者在讨论和讲述生物医学可能带来的好处时,总是面临听众提出:是不是会出现《美丽新世界》和《一九八四》里面的情景。
在《1984》中,人们被对痛苦的恐惧所控制;《美丽新世界》中,人们则被对快乐的盲目追逐所控制。——《娱乐至死》作者 尼尔·波兹曼
人类趋利避害的一个引申就是追求幸福快乐,规避痛苦与恐惧。生物医学可以提供快感,但不能提供幸福;生物医学可以避免疼痛和不适,但不能提供喜乐安康。《美丽新世界》和《一九八四》的描述大多基于一个前提,人们的生活是格式化的。

生活运行起来才有意义
未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度过.
此言出自苏格拉底。本意提醒我们时常要反思,关于生活,关于生存,关于我们周围发生的一切。
似乎苏格拉底在说:生活需要经常审视,就像棋手们比赛后的复盘。
这个问题还有另外一面:需要有生活才能够审视。
《美丽新世界》和《一九八四》里描述的未来生活都剥去了多样化和更多变化的可能。统治者最喜欢民众老老实实,不乱说乱动。可是生物演化过程不允许这样,换句话说,就是人类的天性不是如此。生活包括生存空间自由和思想延展自由两个方面的自由,缺一不可。对生活的审视是对生活变化的审视,绝不是对一成不变的审视。
如果生活是一个复杂系统,那么必须运行起来,生活才能成为生活。人类年轻时更多追求身体的自由,喜欢拓展自己的生存空间,跑到更多地方。年老时更多追求思想的自由,喜欢总结升华自己的思想积淀,给出更多智慧的果实。
无论如何设计生活,意外总是存在,意外的惊喜和糟糕的处境无法预测和避免。我们生活的快乐和人生的幸福,必定不会是设计的产品。对生物医学可能导致《美丽新世界》和《一九八四》的可怕后果的担心,也许只是作家的杞人忧天和妄想。
永远快乐的美梦会局部实现,而且细节会更加完整。
幸福快乐是主观感受吗?
如果答案是:是。那么人类可以确信自己的自由意志依然神圣,过去所有的智慧成果依旧可以奏效;
如果答案是:否。那么人类真的有落入《美丽新世界》的危险。
脑科学、意识科学正在接近那个答案,揭示人类意识的秘密。秘密被解开的时候,将决定:未来是向左还是向右。
所幸至今为止,内省还是幸福快乐美梦的“灵引”。内省是神奇意识能力和智能能力。只要人类承认自己意识的神圣性,幸福快乐就是孜孜不倦的奋斗目标,生物医学的发现不会让这个目标破灭,而是让这个目标更清晰。
7.内省:幸福快乐VS喜悦安康
7.7 既不是《美丽新世界》也不是《1984》:永远快乐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