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365写给荷花的第一封信
荷花:
昨天中午我用六张纸给你做了一个练习,写完之后,你说我想去睡觉了,我说那就去睡啊,然后你就去睡觉。
我对着这六张纸,觉得问题好严重啊!你不能就这样作罢,你得努力去找更好的工作或身兼数职,甚至工作超时,你需要更高的学识和更多的学位或拥有更好的人脉,你需要在自己的领导者或追随者附近,更需要穿梭于比你成功人的周围。因为宁静老师就是这么对待我的,这就好像她在对我说:“你做不了,我来为你做。”
噢,不,她先去做,然后我会跟随,拯救者情结是极其有害的。
我怎么可能不相信我相信的东西呢?在我质疑我的那些念头之前,我不得不相信它们,这就是现实。
回到我的店之后,这才意识到我相信了一个有压力的念头,我困惑了,当我认识到那念头不是真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对你最好,我为什么要把我的意愿强加在你身上呢? 我能否只是在事物来去之间欣然接受?毕竟你没想过今天会和我谈话,我也没想过会给你做这个练习,它只是自然地发生了。
不将任何概念卖给你,对概念没有兴趣,不想要说服你,而只是在开花。就像一朵南瓜花----没有意义,但是具有很多重要性,你必须吸收那个重要性,唯有如此,你才能够了解,然后去发现自己的路。
你跟我讲了很多故事,所有这类故事都围绕一个主题:“事情不能是那样子”,“我不应该那样子”、“他应该……”、“我想要……”,过去已经过去,它发生了,对此你什么也做不了。和它争辩吗?另一个清醒的选择是去问:“现在我能做点什么?”世上没有任何争辩能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产生丝毫影响,但你的确有力量去质疑你的念头。
我在店里,耐心等待我的泥渣沉淀,水开始变清,花朵依然盛开,我没看到问题,我只是听到各种观点和概念,看到你是如何将自身的负罪感和恐惧投射在他人身上。你的头脑在喋喋不休地说你是有罪的或害怕的,而且你不值得拥有你想要的,与此同时,它试图说服你,你必须要摆脱负罪感——通过投射负罪感到他人身上而得以摆脱。
这就是头脑的小把戏,一旦选择,就掉进了陷阱,因为每当你选择,你就选择了某种东西而抗拒了其它的东西。如果你赞成诚实,那么你就必须反对撒谎,而事实上,你无法总是诚实,你也无法总是撒谎。当诚实进入,撒谎就像影子一样地跟随而来。当撒谎存在,诚实就必须存在,不管它是隐藏起来的或是没有隐藏起来的。因为生命是两者在一起的。诚实的人会撒谎,而撒谎的人也一直在变得诚实,它们之间没有界限,而是一直从这个流到那个,它是流动的、弹性的。
那么,对生命你要怎么做呢?你无法选择。
可是头脑一直在对你说:“这是错的,那是对的。这是美的,那是丑的。我喜爱这个,我恨那个。”头脑一直在选择。
就像你爱你的姐姐,如果那个爱很深,那么就一定会有一些吵架。有时候你们会吵架,但是那个吵架不会破坏那个爱,它会使爱变得更丰富。如果有爱存在,它将会因为吵架而变得更丰富,如果爱不存在,那么你们就分开。
你爱你姐姐,有时候你觉得生气,事实上是因为你有爱,你才会觉得生气,有时候你恨,有时候你会想要为她而牺牲你自己,有时候你会想要杀掉她,这两者都是你。
如果你们从来没有吵架,那意味着你们之间根本没有爱,那意味着它根本不是一种关系,你们过于害怕说任何愤怒、任何冲突、或任何一些小事都将会破坏整个事情。你们太过于害怕,所以你们不吵架,你们不相信爱能够比吵架进入更深,你们不相信那个吵架只是暂时性的,在经过了吵架之后,你们会互相更深地再度投入对方的怀抱。
因为你不信任那种情形,那就是为什么你要等你的父母都不在家了,你才敢下楼,你要事事都去问你姐,经过她同意了,你才敢做。你在安排控制不吵架。
吵架、不吵架、吵架、不吵架……服从、不服从、服从、不服从……离开、回来、离开、回来,它只是一种自然律动,是同样东西的一种韵律,否则如果只是一直吵架、一直服从,那么每一样东西都会变得很单调而死气沉沉。单调是死亡的本质,而生命是活的,韵律是存在的。
你移动,然后你回来,你离开,然后你到达;你不服从,然后你也服从,你爱,然后你恨,这就是生命。
头脑说,如果你爱,你就不能够恨,如果你爱,你怎么会生气?如果你以这样的方式爱,那么你就是以一种单调的方式在爱,你就是以同一个调子在爱,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将会变得很紧张,你将不可能放松。
每一次当你在生气之后回来,那个爱就会再度变新鲜,那么它就不是重复,那个愤怒的空隙摧毁了过去,现在你就再度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你会再度掉进爱里面——每一样东西都变得很新鲜。
如果你了解这种情形,那么你就不会反对任何东西,你会知道甚至愤怒也是很美的,即使吵架也能够使生命增加一些色彩,每一样东西都能够对生命的丰富有所帮助,那么你就能够接受,在那个深深的接受当中,你就会具有耐心,你就不会不耐烦,也不会急着想要怎么样,那么你就能够等待、祈祷、希望、和梦想。
否则,如果生命是一条直线,那么生命中就会有很多事变得不耐烦,没有人会回来,那么你就会一直颤抖、害怕,然后你就会变得压抑,那么你会跟你姐在一起十年,或是十世,但是她将仍然保持是一个陌生人。你在控制你自己,她也在控制她自己,因此你们之间没有会合。
我无意说服你,只是说出那些我所知道,而且想要跟你分享的东西。我什么也给不了你,除了那六张纸的那些提问,而那些答案是你自己给你自己的,通过你自己的手,你看到了一些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可能性,你没想到还可以是这样子的,那封闭的头脑就这样开始出现了一些空间,而方法就是这么简单,仅仅是去调查你头脑里的那些焦虑的念头。这样排除了我的影响,却让我成了某种更有力量的存在:一个平等的人,一个相同的宁静的可能性,学生和学生坐在一起,这是最健康的场景——没有老师。
如果我认为我应该做其它事情,而不是做现在我正在做的,我就是疯了。没有念头,没有问题。我们不可能没有念头,而是不相信当下的这个念头,就不可能有问题,注意到这个简单的事实,是宁静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