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又回到了原点(二十一)

对于凌德海来讲，保证收入，发的下工资是第一位的！那时候国家逐步取消“农业税”，“三提五统”已经成为历史名词，从公元前594年鲁国推行的“初税亩”开始，两千五百多年的“皇粮国税”被取消了！

另外，经过规范文件，一些“乱收费”也收敛了许多。辛庄镇的税收完全不能保证辛庄公职人员，包括临时工的工资发放，可一旦有了“突破点”，凌德海如同“见了血的苍蝇一样”毫不犹豫地叮着上去。

虽然二中不属于辛庄镇的管辖，可“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张校长答应了凌德海的请求——不答应就是“对不起辛庄镇的近4万父老乡亲！”可实际上，如果炼金厂全线投入生产，父老乡亲们得到的只是环境的恶化。

知道自己周五要去益都，孟令奇心里早就起了空了，周三晚上包永利请客，这天晚上恰好放清明节假，二中的老师大都是周围乡镇的人，吃一顿白食对老师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可能也是与假期有关吧，凌德海竟然不用接待上级领导，来给做主陪，这让所有的教师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是分了两桌，孟令旗和所有的任课教师是镇长陪着的。

现在包永利成为辛庄镇政府公关的主要对象，学校领导也几乎都来了。孟令奇感到奇怪的是，张校长和凌德海都没有提起他要外出的事情。

到了凌德海和包永利来孟令奇这桌敬酒的时候，凌德海还大张旗鼓的表扬包永利是“农民企业家”的杰出代表，凌德海没有太多的与孟令奇喝酒。

包永利却单独的和孟令奇喝了一杯白酒，千言万语就是一个意思——早该来请客了！孟令奇有些捉弄他的意思:“与包老板这样的‘杰出农民企业家’相见恨晚，以后细水长流。”

“一定，一定！”包永利与孟令奇说话声音很是谦恭，大家还推杯换盏的，单独的喝了很多酒——包括孟令奇陪着小心，与各个任课老师一杯啤酒又一杯啤酒的喝着，人要把主业放心上。

这天晚上，秦永平班级里也有请客的，也在同一个饭店里，但是饭菜的档次明显与孟令奇班级有很大的距离。最后走的时候，包永利去算账，孟令奇并没有离开——周五去益都的行程安排并没有最后敲定。

“三子！呃——”包永利打着酒嗝，“以后孟老师来这里，就是我来这里，一切开销都挂在我的帐上面。”春意大酒店的老板也是一个混混，孟令奇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多。

“孟老师。”三子姓邢，他是临近乡镇的人，老家距离孟令奇村只有六七里路，他的父亲跟着孟令奇的父亲干过活，两个人也是相识的。

“三子哥。”孟令奇也学着三子平缓的语气说话，孟令奇和包永利出来:“孟老师，要不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学校已经放假了，孟令奇也喝了不少的酒，今天晚上他是不能骑着摩托车回家了。

“不了，周五我上班，可随时可以走！”孟令奇知道，如果去了他们家，明天早晨，包永利还要和自己吃饭啥的，明天是清明节，不能待在人家家里。

“也好。”包永利上车回家去了。孟令奇已经把摩托车骑到了吴辰海家门口，他往回走，半路上看见秦永平和孙主任在烧烤摊儿上吃饭——请客，有的时候真是吃不饱。

孟令奇加入了，又喝了三瓶啤酒，饭桌上谈工作是很方便的。孙主任是鼓励这两个人好好干，秦永平在两个普通班儿中，各项工作遥遥领先。

孟令奇回到吴辰海家，他们家空无一人，政府口工作人员来自五湖四海，大家都早早回去，等着明天早晨早一点儿起床上坟去，孟令奇回来以后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小奇呀！”妈妈一看到孟令奇就问孟令奇的个人问题，“这段时间有没有给介绍对象的？”

“有！”孟令奇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他要是回答没有，下次再回家的时候，准要是去相亲的。

孟令奇跟妈妈商量了认干亲的事情——老孟现在已经在外面待了一个多周了。孟令奇上完坟，到了果树地里帮着妈妈干了一上午活，中午吃完妈妈包的饺子，孟令奇就返回学校去。

学生陆陆续续的有来的。孟令奇辅导他们学习——每个人人前的光鲜，都是背后辛劳的付出换来的。到了下午4:00多钟，学生来齐了，孟令奇收取学杂费——这次收取的钱并不多，每个人只有40元左右。

他让几个班干部收齐了，送到总务处上交，还是有两个学生没有带钱，这两个人的头低着。班干部品性都是随着班主任走的，当班长李春燕走到其中一个跟前时，她不经意的越过去。

“老师，钱收齐了！”孟令奇点完了很是奇怪，钱数对应了人头数，并没有少:“春燕，你过来！”孟令旗称呼学生不带姓，只称呼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团支部书记。

“钱是怎么回事？”孟令奇有些生气，学生好心办坏事，这种事情要是有捐钱学生家长为难，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

“老师，我们私下里捐了一些钱，只有包晓云给了200块钱，我们都是十块八块的，钱在我这里。”李春燕没有必要撒谎。

“包晓云的钱留下，其他的都退回去！”孟令奇严厉的说，“给，这是我捐的二百块钱，你先拿着！”说着摸出了两张蓝票，孟令奇的肉疼了一下。

“拿着就拿着！”李春燕毫不客气的薅过去，她个子不大够一米六，学习不拔尖，在四五名，可同学很是信任她，她比团支部书记宫林的票数多了六票，几乎就是满票——孟令奇感觉班长事务多，团支部书记只是占着个好职务，班长应该男孩子干，不过宫林没有李春燕的管理能力——李春燕还可以干体育委员的活计，孟令奇把他们两个人的位置颠倒了一下。

孟令奇认为，在纪律方面，他们班好就是因为这个姑娘，她是民政所长的女儿，有好的基因，也只有李所长上半年请过两次客。

李春燕从来没有显露出优越感，兢兢业业的，孟令奇班费也让她保管——孟令奇有经济手段，让同学收集一些废品，装进编织袋里面，整整齐齐码在后面。已经攒了一百的块钱，学校也给了二百块钱做班费。

主要为了运动会，他曾经隐约知道捐款的事情，他一开始没有考虑周全，以为无所谓，现在知道怎么做了:“春燕，去把包晓云叫出来！”孟令奇叫包晓云主要讲明白她的钱留下来了，自己也捐了二百块。

“太舅爷！”私下里，包晓云按辈分叫孟令奇，“还要吗？”她感觉孟令奇“穷”，她想让孟令奇收回那二百块钱，但话这样说出来了——这是善意的理解！

“我娶媳妇还要钱呢！”孟令奇没有好气地说，他知道包晓云也不是咋咋呼呼的主。

“太舅爷，我自己有四十几万块钱，你说要多少？”孟令奇瞠目结舌的待在那里——人和人永远不可能平等，你也永远想不到别人会多有钱“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孟令奇马上回复了神情“包晓云，你现在好好要学习！对了，你存在哪里？”孟令奇怕她放在家里。

“嗯，一部分存在信用社，一部分放在家里。都是妈妈帮我做的！”包晓云不想在孟令奇跟前藏着掖着。

“你好好学习，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随时问我！”听了这句话，包晓云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我回去了，太舅爷！”她转身离开。孟令奇把周五的课调到今晚上，他也没有心情上课，布置写作文，倒没有太费力气。

孟令奇作文教学是，自己说作文让学生根据记忆写，可以增减，学生很是喜欢，他说两遍，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不用二十五分钟就有学生上交了！

他与学生一起看着改，头几个交的一般又快又好，再天女散花的遣散开去看其他同学的——不怕千篇一律，就怕学生不知所云，不知道结构安排的意图。

晚自习一节课近一个小时，休息日开学第一节课理论上两个小时多，一篇作文基本改写了一遍——“好作文都是改出来的！”这样教学老师不得闲，但成效好！

孟令奇教的学生，大都不惧怕写作文，作文水平提升很快，高一期末，作文一项平均成绩，孟令奇的两个班比王老师高了九分，张老师还亲自与孟令奇交流了一番(这是我教学的真实经历，当时也的确有些飘飘然！)

“龙生九子，不一而同。”也有写不好的学生——怎么费心费力都无法突破的！可孟令奇从来没有歧视学生的习惯，不厌其烦的帮助这些同学。

甚至每个班都有那么四五个同学，聚集起来自己说一句让他们誊写一句，写完了让他们自己悟一悟！有的同学一辈子也写不好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