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沉默里欢呼
向来不喜欢以说教的口吻来指点他人该如何活的更好,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所有人说的话都可以被当做名言警句印在莘莘学子的课本之上。那些足以判决荣辱的勾勾画画也让人在说话做事之前多了几分掂量,关于自省的问题,考虑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吐不快,这是自人出生懂事就应该具有的最基础的思考天赋,却成了现下人群最匮乏的道德品质。(接下来的文字,并不针对某一个人,切勿对号入座,因为我相信,人性都应该是健全的。我只是比喻一个现象,玻璃心的就不要看了。)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是曹丞相的存世法则,没想到经过多年岁月的洗礼,年轮的碾压,还能焕发出耀眼的光彩,被无数接受过三省吾身教育的直立行走的种族奉若圭臬,这当真是对传统文化的另类传承,亦可以理解为对文明法则的无情践踏。本不想将语言组织的这般刻薄,但近来发生在周遭的点滴琐碎汇聚成了击穿人性风雅的最后一根箭矢。处在耕种者与被养育者双重身份的境地下,不禁陷入沉思,到底该如何将冰冷的意志化作绵延的春水,浇灌在那一片已经干涸荒芜多时的田地上,以馥郁芬芳的花朵唤醒五谷沉睡已久的纯良。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课题不容易,却没想到会这般艰难,无数次风雨无阻,全然不顾来自于山顶的苛责,同群的嘲弄,妄图找寻一种最适合这片土地的垦种方式,等待着期望中将心比心后收获的繁忙。即使在反馈久久未有回响的情况下,也还是固执的相信流淌的汗水会打动表象里亘久的贫瘠。无奈的是,现实终究不曾对谁存有过悲悯之心,几番春夏的颗粒无收后,那些建立在彼此尊重,互相信任之上的包容,隐忍,退让,终于在奔忙过后的虚弱中烟消云散。不甘心就此承认失败,却又不得不面对土壤里黑色物质的趾高气昂。正午阳光的照射分解下,漆黑如墨的影子在废旧围栏的臣服下显得格外张扬。此时,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问有了隐隐破解的迹象。为何辛勤的劳作换不来丰盈的果粮,其实不在播种方式的创新,也无关施肥力度的寡淡,只是虚浮的土壤习惯了农夫的照料,而忘却了自身所拥有的依附地表,仰视星河来吸取养分的能力。再勤劳的人也会有懈怠的岁日,于是,就在那些嗷嗷待哺的愤怒的时刻,缺乏自省意识的这无救的土地,便开始了对打理者无情的报复。得不到的就一定是有黑幕,满足不了的必然是外物对自我的亏欠,善意的帮教被曲解成别有用心的险恶,竭尽全力的补救在他人眼里只是不可理喻的自娱自乐。似乎所有的顺遂都必将是上苍理所应当的恩赐,游离在制度规则之外成了彰显自我与众不同的独特符号。放纵不管的陌路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好人,稍加约束修剪的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当理智被欲望裹挟而去,溃败于血肉与灵魂都难以填平的沟壑之后,那些羞于启齿的痛痒难耐都变得理所应当。
瘦弱的农夫带着厚重的喘息,慢慢仰倒在这片曾倾注过心血的土地之上,深陷的眼窝逐渐失去了光华,临闭眼的那一刻,湿淋淋的月光的倒映下,漫天星子仿佛看到了一丝怅然,一丝释怀,又隐隐夹杂着一丝不甘。当青丝被风雪染白,清晰可数的骨架溶解在无数张喷吐着贪婪气味的黑色巨口中,关于人性的正解,终究是有了归宿。不知咀嚼着耗尽灵光的躯体风化后的养分而洋洋得意的胜利者,在结出干瘪苦涩的果实时,会不会烙刻出一位固执但可敬的黯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