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过年我不回家了

文/静影塘

昨天浏览新闻时时，《中国日报》上有这样一条消息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大学生寒假背井离乡打短工，为了挣钱挣经验，不在家过年＂。底下评论一片，有人分享自己做寒假工时，被黑心中介坑的经历；有人劝导学生该回家好好过年；有人吐槽在工厂只是免费劳动力，根本学不到什么经验；还有人不以为然，认为这些学生是因为＂懒＂，才没有回家。作为曾经的大学生一员，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因为我也试着做过。挣经验是其次，挣钱才是最终目的。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在过年的时候外出打工？

(一)

妈妈，过年我不回家了

阿静是我大学时的同学。大二那年冬天，期末考试结束后，她给中介交了200块钱，就和同学坐上了去深圳的大巴车。经过路上2天2夜的颠簸，他们终于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8人一间的宿舍，吃住免费，但要付水电费。一切安排妥当后，第二天他们就开始上班。24小时轮班倒，半个月白班半个月夜班。她告诉我，刚开始上夜班的时候特别苦，2--4点的时候经常困的睁不开眼。领班是个胖胖的，年纪稍微大点的男人，工厂里的老员工。夜间巡视时，看见谁在打瞌睡，就直接过去训斥，甚至有时候还会打人。阿静告诉我每次上完夜班，又饿又累又困，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妈的，以后再也不干这种活儿了。

生活从来都不容易。身处大学象牙塔里的阿静，早已尝过了它的艰辛。阿静来自农村，家里条件不是特别好。上大学时，靠着助学金和贷款，再加上寒暑假和平日的兼职，生活费和学费才勉强应了下来。她告诉我，她最大的梦想是有钱。有了钱，她就再也不用忍受夜班工作之苦，不用忍受饭店后厨师傅的白眼，也不用忍受连续几天的泡面充饥了。

不是不想回家。是不好意思张嘴，向＂颤巍巍＂的家索要几千元的费用，那可能是父母一年的劳动收入。是不忍心看到弟弟妹妹们过年时依旧穿着去年或前年的大棉袄，却无法掩饰对新衣新鞋的渴望。他们宁愿自己多吃点苦，多利用空余时间打工，也希望家人能过的好一点，高高兴兴地生活吧。

(二)

妈妈，过年我不回家了

杏姐是我曾经在工厂工作时认识的同事。口齿伶俐，处事经验丰富，深得老板重用。但是每年过年，总有一个绕不开的点。杏姐年轻时南下打工，因一次意外事故认识了现在的老公老吴。经过多年打拼，俩人终于在前年的时候，在工作地贷款买了套宽敞的三居室。老吴家靠近四川，杏姐家是河南的，过年该怎么回呢？

杏姐告诉我，前几年，他们都是两边跑。年前几天，回杏姐家过。杏姐是家里的长女，母亲已经衰老，弟弟尚未娶亲，妹妹们还小。杏姐一回家，就钻进厨房，裹上围裙，＂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锅碗瓢盆，洗洗涮涮，年货也一样一样地备齐买齐。只要杏姐在家，几乎没让妈妈进过厨房。不仅如此，杏姐还给妈妈买了昂贵的羽绒服，给弟弟妹妹们带了礼物。热热闹闹地过了大年初一，吃完晚饭后，杏姐要马不停蹄地奔赴去老公家的列车了。中间的路费自不必说，只是长途来回坐车，转车，还要带着一个六岁的小孩，杏姐担心小孩扛不住。

前段时间，面对娘家父母问她过年回不回家，杏姐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开口。回吧，先回娘家再回婆家，时间太赶，路途辛苦，小孩还那么小。来来回回的车票也不好抢。不回吧，又有点说不过去。去年没回，今年再不回，妈妈肯定又要失望了。

(三)

我不怎么恋家，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一个显著特点。上大学时，虽然在隔壁城市读书，每年回家的次数依旧寥寥无几。今年，因为工作的变动，和之前十一长假回了家，就准备春节不回家了。眼看就要订大年二十九的票了，妈妈见我这边还没任何动静，就一个电话飞过来＂你过年到底回不回家，怎么还不订票?＂我不敢告诉妈妈真实的理由。在她看来，我的所有过年不回家的客观原因，比如车票难订啊，没有钱啊，工作不稳定啊，归结起来只有一个，就是我不够想念她。对此，我无力辩解。

但妈妈对付我回家这个问题，有自己独特的办法。鉴于去年春节时她把不愿挤车回家的我成功地拉回了家，这次，她又使出了更狠的＂杀手锏＂。＂人家都放假了，你一个女孩子，没有男朋友，又没有钱出去玩，不回来看看你老妈，留在那儿干嘛？＂我一时语塞，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理由反驳她。看在一丢丢思念她的份上，我乖乖地加入了当天的抢票大军。

一张薄薄的车票，承载了多少异乡人的思念和欣喜之情。因为有所牵挂，我们可以忍受一遍遍地刷票，重复地登录，甚至支付高额的服务费；因为有所牵挂，我们千里迢迢踏上回家的列车，或站着，或坐着，或倚在车厢的空隙位置。因为有所牵挂，我们无法拒绝任何回家的字眼。但也正是因为这牵挂，我们珍惜那几日高昂的加班工资，不在家，过年。

愿在每一年＂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和美味飘香的年夜饭里，不管你在哪里，和家人在一起，还是一个人在异地他乡，都要记得，给自己过个好年。

妈妈，过年，我要回家。

妈妈，过年我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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