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通识》作者: 郭永秉
。。今日书朋推荐 || 编号:[1455]
。。ISBN: 9787101157499
。。内容简介。。
《老子》,又名《道德经》或《德道经》等,是先秦时代极为重要的一部典籍,后成为道家学派的经典文献。在流传过程中,从老子其人到《老子》其书都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演化过程,对中国哲学的发展具有深刻影响。《老子》五千言,言约旨远,意蕴深刻,想要读懂读通并非易事。
复旦大学中文系郭永秉教授所撰写的《〈老子〉通识》,用浅近的学术语言,充分利用传世文献和出土文献多版本互补互证,在此基础上从老子其人,《老子》其书的性质、要义要语,今天的读者应该如何阅读《老子》,以及《老子》对古代政治文化的影响,面对复杂传本我们应该如何选择等诸多方面,层分缕析,引领大众读者走入奇异玄妙的《老子》。
。。作者简介。。
郭永秉,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目前主要从事汉语文字学、古文字学及先秦秦汉古文献研究。著有专著和论文集四部《帝系新研 :楚地出土 战国文献中的传说时代古帝王系统研究》《古文字与古文献论集》《古文字与古文献论集续编》《金石有声:文献与文字断想》,学术普及著作一部《九个汉字里的中国》;负责或参与《长沙马王堆汉墓简帛集成》中《老子》《春秋事语》《战国纵横家书》 等文献的整理编纂工作。
。。短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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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简明,有启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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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符合我个人理想中的“通识”写作样本,即不是将既有的陈词滥调车轱辘话般来回讲,而是在通识简明的同时不降低学术性。附的北大简《老子》校定释文很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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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術性很強啊,雖然難以普及,但也可以讓普通人多了很多思考的空間和維度。用漢簡本為基本文本是一大亮點,出土文獻終於開始走出專業小圈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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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永秉 (复旦大学中文系)
传世各本、出土的各种早期写本以及敦煌本《老子》,都是今天研读《老子》的重要参考,尤其是汉以前各种写本的珍贵价值,前已略述。那么出土的《老子》写本是否存在局限呢?回答是肯定的。
第一,出土的本子,一般都或多或少有残损,有些早期的写本是选抄的,所以跟传本的整全性是有差异的。加上早期写本中,文本复原整理和文字、语词的释读也往往存在争议,读者使用起来不免受限于比较高的鉴识门槛。比如48章“无为而无不为”句,高明先生《帛书老子校注》根据帛书甲、乙本初次整理复原的情况以及其他内证,认为原应从严遵《老子指归》所据本作“无为而无以为”。因为当时帛书相关文字全部残损,所以虽然刘殿爵先生在《马王堆汉墓帛书老子初探(下)》一文中对此也提出了其他外部证据来质疑,终究无法彻底解决此句帛书原本如何的问题。直到20世纪90年代郭店简整理发表,与48章相应的文字正作“亡(无)为而亡(无)不为”;马王堆帛书2014年再整理完成之后,《老子》甲本也复原了“无为而无不为”句“而无不”三字的残片,此问题已经完全可以论定。当然,高明先生之所以要改“无为而无不为”为“无为而无以为”,主要还是对此句的含义没有确切把握,觉得老子不应具有这种思想的缘故(参看本书第三章第二节关于“无为”的解释)。如果没有相应的出土文字文物实证,读者也许就会信从了某些错误的意见而偏离事实。
第二,出土本子本身可能有人为的加工、选择,甚至是发挥,厘析文本层次较为困难,异文的价值衡量比较不易。这可以举同见于一章的两个例子来说明。
25章“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寥,独立而不改,遍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今传各本“遍行而不殆”作“周行而不殆”,但郭店简本、帛书本皆无此句。这一现象引起了很多学者的注意。起初学者大多相信高明先生《帛书老子校注》的意见,以此句为后来窜入,但郑良树、裘锡圭、李若晖、邬可晶等多位学者则都倾向于先秦古本《老子》已有此句或者老子应有此思想。上述多位学者已注意到郭店简《太一生水》“周而或〔始,以己为〕万物
母”与讲“道”“周行而不殆”之间的关系,这是很正确的。那么北大本这句“遍行而不殆”,究竟是《老子》所原有的、郭店简本和帛书本是某些道家学派将它刊削的结果?抑或是后来阐发老子思想的道家后学所增益的,还是缘于老子不同弟子记录整理的版本系统之间的差异?这现在都还很难下断言。因此郭店简本、帛书本没有此句,并不证明早期的《老子》传本就不存在这句话和这类思想,我们只能说,《老子》的某些早期流传系统中还没有明确
强调道遍行不止的特征。
同在25章的“四大”,帛书本和今本都是“道”“天”“地”“王”的顺序,郭店简本和北大本则是“天”“地”“道”“王”的顺序。裘锡圭先生在《郭店〈老子〉简初探》一文中认为,在“郭店简的时代,《老子》已有不少异文。郭简完全有可能误用与原本不符的异文。……郭简作‘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与下文‘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之序不合,显然不会是《老子》原貌”。西方校勘学的通例告诉我们,在文本传抄发生的错讹中,抄手总是把不容易理解的文字改为比较简单易解的文字,前面提及的刘笑敢先生“改善文本的愿望”的意思大致与此接近。因为本章最后有“人法地”等三句,所以容易把不大好理解的“道”处于第三的位置换成逻辑性比较强的“道”在最先的顺序。北大本与郭简相合,说明这类看似不合逻辑的本子在古代其实仍然影响不小。然而,这两类本子之间的早晚关系,以及互相之间意涵与价值的高下,终究无法彻底断定。
我不愿意像很多学者那样假设存在一个“《老子》原本”,因为这种“原本”往往只是我们期待它“应该是”的那个“原本”,除此之外意义有限;从阅读理解《老子》的实际来讲,尽量将主观性降低一些、把问题考虑得复杂一些会比较好。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老子》在各个时代所呈现出来的实际样貌的微小样本,样本的量还极有限,目前根据这些材料不足以像有些学者那样,画出理想中的版本演变示意图,推测原本、祖本的面貌如何(李存山先生注译《老子》的导言部分对此类说法有介绍,有兴趣的读者可参看)。如前所述,古写本《老子》的价值,在于它们的本真、质朴,而唯其如此,文本中呈现的各类现象的偶然性也大,历经具有学术史意义的沉淀、选择、加工的成分也许就相对少一些,其价值既不能置之不理或低估,也同样不能一味以为愈古愈善。这既是所有出土文本本身的价值所在,也是其局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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