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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君生我未生(26)

2018-04-03  本文已影响207人  清晰的清夕

第二十六章 初恋值万金


  早上九点钟,卓君苇在温暖的被子里翻了个身,发现妈妈已经起床了,隔壁房间又发出不停地“咚咚”声,敲击着她还未清醒的脑神经。

  她讨厌极了这个声音,故意把她吵醒的声音,看不惯她偶尔睡一次懒觉的行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伴随她七年了,七年她都只是这个家里的客人而已,处处要看主人的脸色行事。不过还好,再过半年毕了业,她马上就会搬离这个家,然后慢慢偿还欠别人的债。

  妈妈出去买菜了,家里只有她和继父父子俩,没有什么时刻比此时更尴尬了。秦风说她总是那么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她很多时候只是表面装得风轻云淡罢了,比如单独和继父相处时,她能明显感觉到气氛压抑,可她又不能一直躲在房里不出来。

  端着脸盆去浴室洗漱,刷着牙惠城忽然推门而入,看到她惊讶地止住了脚步,“姐,你起来了啊?”

  你那么勤奋的叫我,我能睡得住吗?卓君苇在心里想着。刷牙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对着镜子里的惠城点点头。

  “哦。对了,我听妈说,卓诗生病住院了是吗,严重吗?”

  她不觉得这是关心,很可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或者在套她的话,想知道医院里的费用是不是从这个拮据的家里拿的。

  吐了牙膏,卓君苇回头看他,“还好,已经恢复了,今天我大哥就过来了,医院里的费用都等他来一并结呢。”

  钱对于穷困的人来说,真的很重要,卓君苇没有埋怨他们这么重视,只是有时候那副穷小人的嘴脸不太好看。

  惠城还站在那里,手握着门把手,卓君苇不明白他还想知道什么。

  “那个,姐,你能带我去看看她吗?”

  准备挤洗面奶洗脸的卓君苇满脸水珠的转头看他,“嗯?”去看诗诗,是个什么意思?

  惠城的脸已经在卓君苇疑问的眼神里憋成了猪肝色,红里透着黑。

  “别让我爸知道,我想跟你去看看她。如果跟妈妈去,她肯定会告诉我爸,我就要挨打了。”惠城紧张焦急的解释,不时看看后面,似乎害怕被人从后面偷袭。

 这样啊……

  卓君苇略一思考,笑着点头,“好。”

  吃过午饭,继父去了工地,卓君苇和惠城借着出去走走往医院赶去。和卓诗计划好,避开大嫂在病房的时间。惠城像模像样的提了一袋苹果,进门发现诗诗病床边的柜子上堆满了水果,眼里染上了一层尴尬。

  “小姑,你来了?”卓诗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脸色回转了很多,长发变成了齐耳的短发,本该显得很精神,被无神的目光掩盖了。

  “惠城,你也来了啊。”

  在同龄人面前,自己的那点小伤疤更是无处可藏了。卓诗是没把邋遢没型儿的惠城放在眼里的,只是当下自己的处境,还有什么资格去俯视别人?

  “应该前两天就来的,不好意思,你感觉好点了吗?”

  十五六岁的爱情在成年人眼里多多少少有点造作玩弄的意味,也可以说这只是单纯的爱慕喜欢,谈不上爱情。卓君苇开始有些可怜体谅惠城了,从小的生活习惯是家庭培养的,就本人来说,还算是没什么太大的人格问题。人生的讽刺是不会体谅属于自己的那一点瑕疵的,即使他被安排成为一个牧羊人,流离失所依然会跟随他一辈子。

  她早该察觉这个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的异常了,早点发现,可以早点把他的这个想法扼杀掉。这么做也许自私了点,可她压根没想过诗诗会跟惠城之间多出点什么,她从心理上觉得这很滑稽。

  坐了没一会儿,卓君苇摇了摇还有半壶水的暖水瓶,递给惠城,吩咐道:“你去给诗诗重新打瓶热水吧,这水隔夜了就不好。”

  等惠城依言出去,卓君苇放下心里戒备,看着诗诗,有些哀求地说:“诗诗,答应小姑,以后有什么事和我说,不要用疼痛的方式来折磨自己好不好?”

  她看着诗诗长大,也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的,如果诗诗发生了什么意外,她再次承受亲人离去的心脏恐怕会垮掉。

  “我就是不明白,他对我那么好,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姑侄又一起掉泪了。卓君苇揽过诗诗消瘦的身体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呢喃着像哄孩子。

  “你这个小傻瓜,你难道连小姑和你爸妈都不要了吗,你说过要考上我们学校的,连大学也忘了吗?”

  这是在医院里卓君苇第一次敢和诗诗谈这件事,她生怕一不小心触痛了诗诗,又做出什么傻事。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一点点因素都可能成为心痛的导火索,然后做出更绝望的举动来。

  卓诗抽泣着,靠在小姑肩上,心还是疼,她以为他爱她的,可是他又说不爱,可不爱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

  名声对于一个女孩子多么重要啊!

  怀里的女孩想的,卓君苇又怎么会想不到,但愿自己能把这事瞒过去,若是诗诗知道了,恨她是小,再做什么伤害自己的才是大啊。她在心里说了几万遍对不起,同时也希望诗诗不会原谅自己,让自己活在自责中,和她一起分担这份伤痛吧。

 “君君……”

  秦风出现在病房门口,似乎毫不意外会遇见她。卓君苇放开卓诗,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勉强笑笑。卓诗竟然也笑起来,扬手示意秦风进来。

  卓君苇脸色不好了,一声不吭,也不抬头看看来人。卓诗见情况不太好,反而有些愧疚地扯扯卓君苇的袖子,小声说:“小姑,是我告诉他你今天会来看我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不开心。”

  怎么能让她的小姑娘说对不起呢,卓君苇咬咬唇,说没关系,眼睛却还是瞟都没瞟身边的秦风一眼。

  有些事发生了,无论我们再怎么假装,都是掩盖不了的,特别是感情和伤害。

  “我知道秦风哥哥喜欢小姑,而且是真的把小姑放在心上,平时对我很照顾。”

  听到卓诗说“照顾”两个字,卓君苇终于抬头,朝秦风讽刺地一笑。秦风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苦涩地回之一笑。

  “不知道小姑现在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可是我还是希望小姑能和秦风哥哥在一起,我想有人照顾小姑,小姑就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流泪了吧。”

  这丫头是想起暑假那次,自己因为宋子期流泪的事了吧。卓君苇想嚎啕大哭,明面上却微微笑起来,摸摸卓诗的头顶,宠溺的说她是傻孩子。

  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她这个黄毛丫头又怎么会懂。何况是卓君苇这个心思与常人不同的人。

  “小姑的事自己会解决,但是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记住,爱自己,懂吗?”她起身,拿起脱下的棉衣,“我们还有话要说,等惠城回来了,让他待会儿自己先回去。”

  卓诗以为小姑是要和秦风讲和,心里很高兴,“嗯嗯”地冲她猛点头。

  要是她知道这事的真相呢?卓君苇不敢想下去。

  两个人跨进三元中学的大门,彼此仿佛陌生人般,没有一丝熟络。这是他们的母校,曾经待了三年的地方。

说实话,卓君苇丝毫不怀念这里。校内什么都没变,状元桥,升旗台,水帘洞,小花园,还有年年变又始终如一的大红色宣传栏,里面的喜讯是今年母校毕业生的辉煌成就。

而另一块宣传栏上,还贴着有些潦草的中性笔字迹的满分作文,印刷版的,最上边正中央写着“某某级理一班卓君苇”几个很好看的钢笔字,如果没记错,那是她当年班主任的字迹。

  “你离开了,可你一直留在这里。”秦风站在她身后,和她一起回味。

  卓君苇摇摇头,不想像妈妈一样回忆曾经,不动声色的说话,“我已经表明过立场了,希望你不要再来招惹诗诗。”

  就如你所说,罪魁祸首是我。

  大哥大嫂是没想这么轻易了结这件事的,可诗诗再次以死威胁,谁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所以这个秘密,只有他和她知道。她是最害怕有秘密的人,所谓秘密,就是不能告诉别人的事,而不是不想说的事。

  “我招惹的并非卓诗,而是你。”堂而皇之的挑衅。

  卓君苇顿时就怒了,他到底想要怎样,做错事的是他,推卸责任的也是他,他到底将她置于何地?

  “我没想到你这么厚颜无耻。”卓君苇冷冷道。

  他看出来她生气了,像头即将发怒的小豹子,眼眶都气红了,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对,我厚颜无耻。”秦风似乎要破罐子破摔,“我无耻,我厚脸皮,我把自尊都拿出来任你践踏,因为当初是我错了,我知道要挽回你,这些都不能再高高的放在我的头顶,或者说把我自己放在你的脚下。”

  卓君苇有些想哭,倒不是因为感动,而是无奈和心塞。他现在这么说是为什么,表现出还喜欢自己,和吴娜却又那样说?

  “我不想听你说话。”卓君苇憋着嗓子,语气闷闷的。秦风收回失神的目光,看向她低着的头,她红着眼睛,撇着嘴,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心里咯噔一下,不舍和心疼铺天盖地的卷来。这几天看她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要么是嚎啕大哭,要么是默默流泪,现在这样忍着哭意,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不愿示弱的表情,彻底打败了他的强势。

  明明已经知道了,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儿啊,自己怎么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对不起……”他又道歉,“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不想听我说话,我不逼你,但我要陪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尽管极力忍着,可是眼泪还是啪嗒掉了出来。卓君苇愤恨的一把抹掉泪痕,白他一眼,想要转身走开不理他。刚一转身,秦风二话不说就从背后抱住了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她那点力气能挣脱自己跑掉。

  “你放开我,这是在学校。”卓君苇挣扎着,害怕下课铃声忽然响起,然后学生们蜂拥而出看到。

  “我不放,除非你愿意跟我好好谈谈。”秦风吃定她怕被人看见,以此要挟。

  “你先放手再说!”

  “你先答应我再说。”

  “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卓君苇急急挣脱他的手,回过身子就看到他得意的笑容。

  真不要脸。卓君苇在心里骂他。

  下课铃声没有响起,卓君苇匆匆离开学校,还有后面亦步亦趋的秦风,这次两个人没有显得生疏,甚至缓和了气氛。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干嘛?”卓君苇声音不大不小的问跟在身后的秦风,没有停下来跟他说话,也没说要去哪儿,只是一直保持着他在身后两步的距离。

  “我想和你和好。”他言简意赅的回答。

  卓君苇猛地止住步子,秦风及时停下。她回过头,“你为什么想要和我和好?”

  既然想要和好,为什么还要,诋毁她,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她身上?

  “因为我还爱你。”

  爱这个字,在含蓄委婉的中国是不会轻易被人说出口的,就算爱得无法自拔,也是两个人在花前月下咬耳朵说的,如今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此话一出,路人纷纷侧目,卓君苇脸马上就红了,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卓君苇一咬牙,生生憋住想打人的冲动,恶狠狠地瞪着他。片刻之后,她才开口,“在路上你不准说话。”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么不害臊的人,在那么多人面前就说爱不爱的。当初给她表白的时候,说的也只是喜欢而已。难道年纪长了,脸皮也长了吗?

  秦风见她那副羞嗒嗒还逞强的样,怕再把她逼急了惹得她哭,微笑着点点头,跟着她继续走。

  他们是彼此的初恋啊,初恋是多么让人追念和不舍。第一次爱的人,第一次用心靠近相处的人,怎么能不好好珍惜呢?

  她在前面气呼呼的走,他就默默地跟在后面,仿佛要把他们高三那年错过的时光,在此刻都补回来。恋人生气,不也是恋爱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吗?他的任务,就是紧紧跟着她,等她气消了一点,再哄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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