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豆学院乡土故事民俗

孩子,别怪我不认你

2018-01-08  本文已影响93人  玉墨清欢

1、引子

上个世纪90年代初,我还在家乡读初中,听到村民传播了一则惊世骇俗的新闻:同镇的14岁少女顺利产下一名男婴,男婴被接生婆找人领养,然而孩子的父亲是谁却始终是个谜。

在大家的猜测中知晓了结果。男婴的父亲是大女孩2岁的邻居。为此,两家闹了很久的纠纷,最后商议决定:男方给女方800元的生活补贴,另外约定到法定年龄后俩人再完婚。

男婴的父亲真的是邻居吗?懵懂无知的少男少女一定要为错误的结果埋单吗?他们又经得起漫长的爱情长跑吗?

虽然这样的丑闻当时在家乡引起轩然大波,但时过境迁,早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没想到20多年后再回故里,此事又被好事的乡亲们翻读,还有了新的解说。

好事的我将其整理成章,绘声绘色加以描述,以共大家悦读!

2、认亲

2017年春节前夕,我和老公,女儿从深圳回到湖南,我的娘家。

父亲已逝世多年,姐姐和哥哥都在外地工作,不准备回家过春节,家里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七旬老母。母亲一辈子不曾精明,但身体还好,侄子在家读书,祖孙俩相依为命,也算幸福。

回家的第1天,母亲趁老公和女儿回房休息时,就迫不急待地把我叫到一边,悄悄地说:“他来家里找过你了,还问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我立即明白了母亲所指的“他”是谁,惊讶地望着母亲不敢出声。尽管我知道这天迟早会来,尽管此事已经过去了20多年,但我还是没做好任何应付的准备。

母亲暗伤地说:“他长得跟那混帐东西一模一样,鼻子眼睛都像他,就连说话的样子都像他……”

“我不要认他,也不想见他!”听母亲说像他,我立即堵死了相认的门,慌忙地拿起手中的水杯拼命给自己灌水。

刚到不惑之年的我,能接受一个只小我14的男孩叫我“妈”吗?如果接受了,我还能如从前那样平静生活吗?我老公和女儿能接受与理解吗?

幸好母亲不识字,不懂得玩手机,没有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曾经让我流过苦水的书页,我不想再打开。

他为什么要认我呢?难道他生活得不好吗?我的存在对他有意义吗?

3、养鸭

1990年秋天,我小学毕业后辍学在家。虽然还只有13岁,但已宛如一朵带露的山茶花,圆润而有活力。

不过我心智的成熟远没有身体的发育好,除了帮父母做点日常家务外,对其它人情世故都懵懂无知,更别说男欢女爱了。

我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田地里一点微薄的收入养活我们兄妹三人。姐姐最大,是个本分的姑娘,1年前嫁给了同村的赵小松,哥哥在镇上读初中住宿,只有周末才回家,我小学毕业后,辍学在家帮父母务农。

父母的心愿是砸锅卖铁也要让哥哥上大学。姐姐婆家的条件不好,不仅帮不上娘家,有时父母还要帮衬他们夫妻俩;我的辍学虽然减轻了父母的压力,但要想让哥哥完成学业还得想办法。

在偏远落后的农村,像我这样年纪辍学的还有很多,邻居家的佑喜两兄妹跟我年龄相仿,也早早辍学在家。虽然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让我很不满,但还是希望哥哥考上大学,将来好光耀门楣。

农村的生活闲散安逸,除了田地的收入,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我每天除了帮父母做家务外,就是看电视,或到佑喜哥家找《故事会》看。

第二年春天,父亲给我买了100只小雏鸭,于是我便有了工作,每天负责喂养这些可爱的小家伙。

刚开始我非常喜欢这群小生命。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事就是跑到鸭棚里看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我喜欢它们慢悠慢悠走路的样子,喜欢它们嫩黄嫩黄的颜色,喜欢它们稚嫩的叫喊声。

我们全家都对小鸭寄予了希望。望它们早点长大,早点产蛋,早点孵化新鸭,解决哥哥读书的难题,解决家庭的拮据,我也想给自己多添几件新衣服。

4、支援

端午时节,鸭子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深褐色的羽毛,门前的小河远远不能满足它们的运动需求,逼迫我每天都要带着鸭队四处觅食。

鸭子越大我越讨厌,因为它们限制了我的自由,还有我稍不留神,鸭群中的腐败分子就跑到人家的田地里损坏桩稼。为此我要给人家说好话,赔损失,还要挨父母的责备。

然而佑喜哥的支援,让我对放养鸭群有了一丝好感。

记得那是6月的某个黄昏,我正准备吆喝庞大的鸭队归家,可有几只特别顽皮的鸭子偏要往反方向跑,本来就筋疲力尽的我无奈得想哭。

这时佑喜哥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篙,从另一个方向窜了出来,一个猫腰敏捷地挡在那几只淘气的鸭子前面,这才算收工。

以后每天傍晚要回家的时候,佑喜哥都会来帮我赶鸭子,若平时遇上不能干农活的阴雨天,佑喜哥也会陪着我放鸭子,还帮我收集各种书籍,让我打发枯燥无味的时间。

鸭子在田地里觅食,我们在田埂上说笑话。有了佑喜哥陪伴的日子,再也不无聊,我甚至对他有了某种依赖,希望下雨,希望快点到黄昏,这样佑喜哥就能陪着我赶鸭子。

我喜欢看他赶鸭子时机敏的样子,喜欢听他吆喝鸭子时婉转的歌喉,喜欢他憨厚又勤劳的性格。但我只能默默地喜欢,我怕!我14岁都还不到,我不懂怎么表白,也怕佑喜哥拒绝。

中秋节,我们家终于筹卖了第一批鸭蛋。蛋是父亲卖的,钱当然也被他拿着,但我还是问父亲要了点零花钱,我想买毛线给佑喜哥编毛衣,我要让他帮我赶鸭时不冷。

晚饭过后是我们的自由时间。有时佑喜哥和春喜妹来我家看电视,有时我去他们家窜门,佑喜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也相互要好,邻居在一起住久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记得那时湖南电视台经常都播放一些爱情类的电视剧,如《一帘幽梦》、《哑妻》、《鬼丈夫》等。我们在一起总爱讨论故事情节和主人公命运,在那单纯的环境里让我们对爱情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与憧憬,有种跃跃欲试的想法。

我多么希望佑哥也像电视里的男主人公那样,对我绅士又温柔的表白,我一定也会像女主人公那样烘烘烈烈、拼死拼活爱一场。

只是不曾察觉,在我们热火朝天讨论的时候,傍边多了一双有色的眼睛注视我,那便是姐夫。

5、偷嘴

农历9月过后,我们家的大部分鸭子已经开始产蛋,每天都能捡到30枚左右的鸭蛋,也能隔三差五的卖蛋,这确实让我们的生活有了改观,哥哥在学校的生活费有了保障,父母不再愁种田的生产费。

母亲说:“以后卖鸭蛋的钱就给你姐姐聚着。”姐姐怀孕了,按照家乡的习俗,娘家的人要准备婴儿用品和月子的生活膳食等。一方面是给姐姐在婆家长脸;另一方面姐姐家条件不好,父母放不下。

以前姐姐没出嫁时,姐夫常住在我家,帮父亲耕田、挑谷等。自从他们有了自己的新家后,姐夫就很少帮我们了,但父母对他还是一如继往,甚至更亲,像自己的亲生儿子。

深秋的某天,沿灰色的天空灰蒙蒙的,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麻风细雨。

我的小腹隐隐涨痛,这是我来例假的前兆,父母见此替我放鸭子去了。我坐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专注地给佑喜哥编毛衣。

这时姐夫从外面进来,跟我打了一声招呼,径直走到我的房里。我没有留意也没有理他,只将心思花在毛衣花样的编织上。过了一会儿,姐夫起身站在门口,不进也不出,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鬼。

“花儿,快出来看哟!”姐夫在门口叫我。

我好奇的向他指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我家的母狗和佑喜家的公狗在性交。我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的低头不语,毕竟是姐夫,我不敢生气。

砰!姐夫关紧了房门,又迅速跳到我的床上,笑眯眯地说:“不要怕,姐夫喜欢你。”

我似懂非懂的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但对于突如其来的猛曽,我惊慌失措、束手无策。我想喊人,他堵住了我的嘴,我想逃脱,他紧紧地抱住了我的手。

“不要怕!不要怕!我喜欢你,我会永远对你好!”

我死命挣扎,但根本不是赵小松的对手。唯有给佑喜哥未编完的毛衣,静静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姐夫临走的时候,抽了100元放在床上,斜视着我,道:“不要说给你妈和姐听,这是我俩的事,如果你姐知道了,我让你们全家都不好过。”

6、嫁祸

姐姐于农历十月产下了外甥贝贝,母亲为了照顾做月子的姐姐常常在姐夫家留宿,父亲跟随建筑队在外劳副业也不常回家,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住。

多少个孤寂难熬的夜晚我都被恶梦惊醒。不是梦见姐夫和我做那事的时候被佑喜哥撞见,就是梦见我和佑喜哥在一起的时候,被姐夫看到。为此我恶心呕吐,惊慌失措,甚至泪眼涟涟。

后来姐夫也多次要我做过那事。有了第一次,后面的仿佛顺理成章,我没有了之前的反抗,甚至有点留恋。最后那次他找我做那事时,我吐得很厉害,他惊讶又恐慌的望了我很久,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第二天下午,不知姐夫从哪里搞来了一只野兔,他剥皮后亲自下厨做饭,还要我叫佑喜俩兄妹过来吃饭吃野兔肉,那天正好佑喜的父母去走亲戚了。

那天晚上姐夫喝了酒,他也劝佑喜哥喝了很多酒。席间姐夫曾开玩笑地说:“佑喜,我看你跟我妹妹很般配,将来我给你俩做媒,到时候我们就是亲戚了,多好!”

当时佑喜哥羞涩的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不知道姐夫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我听了很不舒服,虽然我也很喜欢佑喜哥。

吃完晚饭后,姐夫又邀我到佑喜家玩。我们一起在佑喜的房间看DVD影碟机播放的《笑傲江湖》,没有广告的电视剧一集接一集,精彩的剧情让大家都不忍提出睡觉。

冬天的夜晚很冷,我经不住一阵一阵袭来的寒意,就和着衣服躺在佑喜哥的床上看电视,不知道看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佑喜哥的妈妈张阿姨开房门时,我才逐渐清醒。我才发现我一丝不挂的躺在佑喜哥的床上,且佑喜哥也一丝不挂的睡在我傍边,这时佑喜哥也醒了,我们三人都意外又惊讶,我更感到恐惧和害怕。

张阿姨在房间里拿了东西,一声不吭地出去了。我也不敢吭声,穿了衣服就往外跑,不敢看佑喜哥的脸。

7、败露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河边上的柳条开始吐嫩牙,黄灿灿的迎春花在地上铺得像地毯,踩在河堤上酥软软的,河面上的水位涨高了不少,流水潺潺,鸭子在碧绿的湖面上动情地唱着它们的鸭语。

我站在河岸上翻江倒海地想着心思。自从上次在佑喜哥家看了电视后,再也没有见赵小松单独来我家。春节来我家拜年,他也一直都和姐姐、贝贝在一起,好像故意躲避我似的。

只有佑喜哥会抽空陪在我身边,跟我一起放鸭,一起看电视,但他是个腼腆的男孩,从不对我动手动脚。

我的例假好久没有来了,我一点都不紧张,因为我讨厌来这脏脏的东西,肚子疼得要死我躲还来不及。我发觉我长胖了,原来合身的衣服都不能穿,尤其是肚子越来越大,好在有姐姐的大衣服照着,不仔细的人看不出来。

父母只关心他们田地里的桩稼,只关心他们的鸭蛋什么时候可以再卖,他们的宝贝儿子什么时候回家,那里会关心天天为他们放鸭赚钱的女儿。

气温越来越高,衣服越穿越少,我的肚子越来越明显。

五月的某天,从来不怎么关心我的母亲突说:“花儿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呀 ?不会也有肝病吧?”

那时村里有好几位中年人患了肝腹水,肚子都比较大。

父亲放心不下,催母亲带我看医生。当医生说我已有7个多月身孕时,母亲和我都惊呆了。

“你瞎说!怎么可能?我女儿还是个13、14岁的女孩子。”母亲狂躁地吼着:“您这把年纪了,说话要负责任!”

我的泪水如决堤的江涌,不知所措。医生照顾母亲的情绪,继续心平气和的说:“我可能看不准,你带她去大医院检查看。”

“你说,你都跟谁在一起了?”好多年不曾这么吼我的母亲爆跳如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拼命的哭。

到家时,姐姐和姐夫也来了,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母亲说出我怀孕的消息时,所有的家人看我都像看怪物似的。

父亲更是老泪纵横,欲哭无语,只用沙哑的声音命令我:“给我跪下!”

我本来就行动不便,但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只能缓缓跪下。父亲见我这般,又不忍心体罚我,无奈之下的父亲,自己靠着墙死命的撞自己的头,喃喃地说:“我怎么这么没有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

“你跟谁睡觉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姐姐问。

“可能是佑喜的,去年冬天我见她上了佑喜的床,还脱光了衣服。”姐夫没有等我张口,抢先说道。

那时的我不懂辩解,也不会辩解。姐姐把佑喜叫来问及此事,一个17岁的少年,未经风雨的少年,点头承认了。

佑喜哥的父母也是老实人,都只责怪我和佑喜哥糊涂,那里知道这是姐夫的阴谋,这是姐夫的嫁祸。

父母没有办法,全家人都万般无奈。八个多月的身孕,只能等孩子出世。我也不敢出门,村民们都在背地里谈论我怀孕的丑闻。

农历的7月初,我就在镇上的接生婆家里产下了一名男婴,父母都没有让我看一眼,就将其抱走了,听说给了同镇的一对没有子女的夫妻抚养。

满月后,我跟母亲说起姐夫强暴我的事实,母亲很意外,也很惊恐,但她不让我说出去,也不要我告诉姐姐,毕竟是家丑,怕姐姐也难受。从此以后,母亲再也不让我一个人在家过夜。

95年,村里兴起了招工,我随村里外去打工的人去了广东,开始了我新的人生。

8、尾声

今天孩子已经长大,这位母亲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孩子要来认这个母亲,母亲该接受吗?

亲爱的读者,请您给出宝贵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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