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人间百态——小小说（41）

小小说，篇幅短小，韵味悠长；人间百态，嬉笑怒骂皆有情由。

《幸福的笑容》，作者闵凡利，选自《2021年中国小小说精选》，秦佣选编。

时代在变迁，人们对富有和幸福的追求是永恒不变的，每一代人的幸福标准是不一样的，甚至不同的人生阶段对幸福要求也是不同的。尽管这样，今朝胜往夕是铁定的。

本篇小说，通过胡老汉之眼之口，展示了时代变迁，人们的幸福指数不断攀升的过程。

在三中全会后，胡老汉通过千辛万苦的劳作，推到了草屋，建起了砖瓦房。没几年，自己的儿子推到了瓦屋，又建起了楼房，收种两日太方便了。不仅如此，儿子买了大彩电，买了洗衣机，装液化气，不交公粮了，看病有农合，孩子有义务教育，吃饭有白馍，有鱼肉，儿子还准备买小车了，日子过的似神仙。后来，电视满足不了需求，送戏下乡的活动又来了，胡老汉泡了杯热茶，叫上了米嫂，看戏去了……这样的生活，以前的皇帝可能都没想过。

本篇小说具有散文风格，没有典型事件，没有典型环境，甚至人物也不算典型，胡老汉只是时代变迁的一个见证者而已，像胡老汉这样的人，只要年岁够长，都算是本篇小说的主人公。胡老汉带着读者穿越几十年的光阴，见证了时代发展，见证了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见证了梦寐以求的幸福。

小说题目是《幸福的笑容》，在开篇，作者就用艺术的笔调描述了胡老汉的脸，充满皱纹的笑脸像岁月开出的花，多么美妙的比喻，无论技艺多么高超的插花大师恐怕都创作不出如此意蕴丰厚的作品。

小说主体，以笑容串全篇。在写笑之前，作者写了两处“抑”笔。用一句话，写了一生，突出一个“苦”字。我们来看第一处“抑”：

光腚时的快乐，入洞房时的羞，添子时的喜，当公爹时的板，一一呈现出来。他就想老辈人常说的话：“人是苦虫，到世上就是来受罪的。”

第一处的“抑”，是“大笔”，那么第二处“抑”，便是稍微具体的“细笔”，也更表现了日子的“苦”。

想想自己所经历的事，战乱了，挨饿了，出的苦力、流的黑汗，哪一样不是苦？哪一天自己不是像牛一样在不停地蹬拉？即使那样拼死拼活的干，仍是饱饭吃不上几口，新衣穿不上一件，今年穷，明年还是穷，年年一个样。

这两处苦，是为了衬托后文的“幸福的笑容”做铺垫的。后文的幸福生活，一口气写了九种变化，而且变化周期越来越短。建砖瓦房，建楼房，买彩电，看大戏，免农税，新农合，义务教育，吃白馍，吃鱼肉。这些变化目不暇接，幸福指数步步攀升，笑容常驻脸上。

这些变化，通过胡老汉之眼之口来表现，就像老槐树下的闲谈，还蕰着茶香。

故事结尾颇有余韵。胡老汉拿着茶杯，哼着小曲儿，他还想起了米嫂的最爱，于是打算喊着米嫂一起去听戏。这种美好生活，在以前恐怕是连想也不敢想的吧。故事结束了，读完后，读者可能都会想，这老头儿，果然是幸福指数最高的了，就连读者脸上也有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