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浙江教育厅方处长怒怼衡水模式之虚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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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中国著名超级中学河北衡水中学到浙江省平湖市办了一所分校，此事在网上引发轩然大波，各种言论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

其中，以浙江省教育厅基教处方红峰处长为代表，浙江省教育系统内的一些领导、专家、校长，对此发起排山倒海般的批评与抨击。

方红峰说----

根据《民办教育促进法》，衡水第一中学平湖学校审批权在平湖市教育局，省教育厅也是事后才知情。

尽管程序合法，但这样的“高考工厂”、“名校加工厂”与浙江教育理念相抵触，“它是个应试教育的典型，它眼睛里只有分数没有人。跟我们浙江“以人为本”的素质教育理念不符合，他们认为是先进的，我们认为是落后的，我们浙江不需要。”

笔者认为，方先生的立论依据无非基于两点：

其一，应试教育是罪过的，落后的，应该摈弃的；
其二，浙江省在搞有别于应试教育的素质教育，是先进的，先进的应该抵制落后的。

笔者认为，方先生这个论调极其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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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们究竟应该如何看待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

长期以来，全社会都有一种人云亦云地污名化应试教育的倾向。

比如百度百科直接简单粗暴地干脆给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进行这样的定义：

应试教育是脱离社会发展需要，以应付升学考试为目的的教育理念和教育方式。

素质教育是指一种以提高受教育者诸方面素质为目标的教育模式。它重视人的思想道德素质、能力培养、个性发展、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教育。

主流舆论一般认为，西方发达国家搞的是素质教育，中国搞的就是应试教育。

于是----

如果不批评几句应试教育，似乎就显得不那么先进或高大上；
如果不把应试教育批判一番，浑身就痒痒，显得自己理念认知跟不上时代了。

素质教育提倡人的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站在任何一个角度，放在全世界范围，都是一个千真万确的真理。

强调它，当然是绝对安全的。

而事实上----

哪个国家没有升学考试？
哪个国家的教育又丝毫没有应试教育的特性？
西方发达国家就没有考试吗？
不然托福怎么来的？GRE怎么来的？
当今社会，所有这些提供公平向上机会的通道，哪里不需要经过考试这个关口？
而所有这些考试哪有不需要要经过艰辛的学习的？

一味地把应试教育置于脚下踩得稀烂，是一种极端主义的态度。

事实是，作为当前我国最具公平性的高考制度下，正是由于狠抓教学成绩和应试教育才造就了中国扎实的基础教育水平。

中国基础教育模式培养人才的效果甚至得到了英国教育界认可。

2016年，英国教育部斥资4100万英镑，将英格兰地区8000所中小学纳入其中，支持进行“上海掌握教学模式” 的推广。

方先生全盘否定的中国应试教育，在教育发达如英国却又赢得认可。

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它至少说明:

我们不能把中国的应试教育一棍子打死！

它显然具有其独特的优势与合理性。

试想，用短短几十年把国家发展这么好，它所需要的建设人才都从哪儿来的？难道不是几十年的应试教育培养出来的？

老百姓没有那么傻，有大批网友在方处长拒绝衡水中学入驻浙江的言论发表后留言说：

分数是穷人子弟对抗富人子弟的唯一工具，确保这一工具的运用是中国教育公平的最后一柄打破阶层固化的铁锤！

说到底，不是应试教育的问题，而是考什么的问题。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并不相互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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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应试教育推行这么多年，经历了一轮又一轮的反思与批判，在技术上已经相当发达和先进了。

很多反素质教育的因素，早已在普及意义上被摈弃和尽力规避。

中国的应试教育早已不再是大水漫灌，而是精准滴灌了，甚至很多方面也借鉴了素质教育的一些手段，二者在不断融合，在慢慢往前走。

比如，很多人到现在还停留在“中国教育就是填鸭式的”这种初级认知上。

事实是，填鸭式教育方式在真正的一线教育里早已不多见，取而代之的是丰富多彩的探讨、探究式学习，也更体现对学生认知主体的尊重。

方处长拒绝衡水中学入驻浙江的言论一经发表，浙江省大批一线教师留言说：方处长这么一说，似乎就显得浙江就不是在搞应试教育似的。

事实是，跟全国其它地区一样----

浙江地区几乎所有的初中、高中，月考、季度考、期中考、期末考，甚至周考也不鲜见，以应试为抓手，狠抓基础知识的掌握与学科能力建设。

为了中考、高考取得更好成绩，一线的学校教育里，有几个不是加班加点甚至牺牲周末休息时间还在学校补课？

教育行政管理者可以飘在空中看问题，一线教师却无法超越现实睁眼说瞎话。

就比如，杭州一高中老师就如是评论：

离开生源离开高考，谈素质教育是空中楼阁，浙江名义上在推行素质教育，但实际还是以分数为主导，中国的高中一定是以高考为目的。

这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主要针对并适用于基础教育阶段的应试教育是以聚焦学生的高考为取向的基础教育阶段的教育理念和实践方式。

它本身也在不断探索聚焦人的全面发展为取向的实现路径，而这已经是素质教育的核心追求。

那么----

既然浙江的应试教育也是一种普遍的常规存在，那为何要如此激烈排斥一个在应试教育上做得特别卓越的衡水中学的入驻呢？

让家长和孩子有更多选择，让衡水模式作为某种试金石，在浙江教坛来比拼比拼，相互借鉴，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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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从酸葡萄心理的角度出发，说衡水中学之所以在全国这么牛，是因为集聚了河北省乃至周边省市的优质生源，考得好没什么了不起。

要知道：

河北衡水只是一个三四线城市，而衡水中学地处在一个乡镇，凭什么能够吸引如此巨量的优质生源呢？

没有几把刷子，它如何能做到？

诚然，追求教学质量，生源极端重要，再好的老师，没有好的生源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事实上，浙江省各学校对优质生源的争夺早已达到相当变态的程度。

比如，很多民办初中，为了从小学生里挖掘优质生源，甚至从三年级开始追踪小学生的学业发展状况，比如免费入读等各种利诱，价码越开越高，已经是一种极其普遍的现象。

为了争夺优质生源，浙江很多民办学校现在已经精致到抢夺优质家庭背景的程度。

比如----

幼升小家长面谈日上的问卷调查题目除了碾压智商堪比国考难度的逻辑题目之外，学校对于孩子上至祖父母进行学历清查。

除此之外，部分学校对于学生家长还设有面试，对于家长的要求除了智商学历之外，还有身材。（基于“只有对自身身材能进行良好控制的父母更可能培养出更有自律性的孩子”这一选拔理念）

比如高中，很多地方为了把最优质的生源搜刮进地方上某一所政府重点支持的高中里，在招生政策上大搞特权倾斜，把特别拔尖的孩子通过提前招生的方式先捡进兜儿里，然后再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考试再捡进剩余的孩子里比较优质的生源。

通过这种粗暴垄断的方式将最优质的生源收纳进一所学校，让极少数教师进行集中的工业化生产，最后留下一批学业困难的孩子让别的高中进行分配，让绝大多数高中教师去面对。

这样一种抢夺生源的流氓行为最大的可耻之处在于：

其一，对学生来说，优质生源扎堆儿进入工业化生产流程，学业困难者被过早纳入阶层分野，让两个群体分别都在非自然生态下成长，对各自身心的自然、健康、综合成长构成伤害；

其二，对广大一线教师来说，这种并未纳入众多主体平等参与的公平竞争之下的优质生源的争夺，优质生源在彻头彻尾的特权倾斜运作之下进入个别学校集中聚集。

而绝大多数教师人力资源在低质生源的教育生态里挣扎，终年郁闷地度过自己的职场生涯，难以有效通过“教学相长”实现自我提升，师资资源从而被大规模白白浪费掉。

试问：

这种对优质生源的掐尖做法，难道比衡水中学还高明了？

人家衡水中学好歹还是靠苦干实干才干出了名声从而吸引了优质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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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教育界对衡水中学的入驻如临大敌，一些高中校长批判并排斥之，冠冕堂皇的论据是指责衡水中学会破坏浙江省的教育生态。

其实，浙江的教育生态哪有这么脆弱和不堪一击，区区一个衡水中学平湖分校又如何破坏得了？

背后真正的潜台词其实还是两个字：利益。

作为旁观者，江苏省某县教育局局长陆建国先生道出了真相：

高考是以省为单位进行录取的。比如说，清华大学每年在浙江省投放100个指标，然后浙江各学校排排坐、分果果，这个学校三个，那个学校两个，雨露均沾，皆大欢喜，但是，衡水中学突然杀进来，这样一个应试教育的绝顶高手现身，怎不令人担忧？

这就好比北京体育大学要在某省选招100个武术本科，擂台定胜负，该省体育特长生原来都是练太极的，大家在擂台上推来推去，然后从高到低选了一百个。

结果今年突然来了一帮练散打练泰拳的，一上来就把大家打得七荤八素，一塌糊涂，如何是好？

然后这时候你说人家太野蛮，人家那不是素质体育，然后作为裁判的浙江省教育厅基教处方大处长也吹哨喊停，要把人家逐出场外。

还是借用陆建国先生的一句话结束本文：

不带这样玩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