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很深的声音

文/菜七

时钟的针没有眷念

划过今天的午夜十二点

沙发上 洒满了沉默

寂静如初 没留下任何痕迹

很深的声音从衰败到骨子里的墙窜出

提醒我 尽管午夜勾兑了这个凌晨

我的又一次生日无可避免于虚无之中

实实在在地降临

并且告诉我

年月、往年我种下的植物、希望与我

正在无人关注的某刻突然老去

没人留意我的生日

这其实有点伤感 但并不可悲

像那只傍晚误入歧途到我阳台的鸽子

像一只在你屋檐下躲雨的蚂蚁

以及一颗你睡不着时挂在你窗前的孤星

我与它们 并无不同啊

这宏大世间里 是暂驻的过客

突然间 岁月更迭 鬓角含霜

年复一年 撕碎了几多离散

多像那些密织的一场场春雨

苍白 衰败 新生

一次次催促黑暗的初生

我们

相聚如雨

在这红尘的沙漠 总是稀缺

可真诚而纯净的拥抱也如雨滴

亿万沙粒原本也是巨石

如今为聚为散 粉身碎骨

你我如沙如雨 亦无法回避

可那如同醉酒后的相拥

那姿态像初生婴孩或啼哭 或憨笑

这失态着实朴拙

山崩地裂 年复一年

哪怕有一次 就够

那就够了

听不见 瞧不分明的真实

也好过可以抓捏把玩恒久的虚假

深深地无声行程

余生 只要一次

便足以抵御所有的凛冬

从那年春天

开始到终结

我走了短暂的六年

几里路 很悠远

把我历经的岁月揉成齑粉

满地是年迈枯槁的碎屑

不仅有我不堪的私人蜕物

也是他人公开谈论的垃圾

这是平平常常的一年

是普普通通的一天

是我的可以淡忘的生日凌晨

寂寞的旧书凌乱了闲着的书桌

我眼前无声的暮色苍茫 深邃

房间 窗外 其实空空如也

我不经意地向这凌晨的时光借了几十秒

陷入在这不重要的此刻

无心中偷得几丝情愫

在完整的几秒钟里

我瞥见一把斑驳得零碎的铁剪

无声无息地

摔落在泛黄的日记本上

发出梦中浪花那种很深很深的喟叹

是很深很深的声音呢

一复一日永不停歇...

end

首更在公众号：caiqi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