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记忆之父亲的“老哥”

文丨卜鱼卜虾

“死了？！”

父亲“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就转过头来示意了一下母亲，说“人死了”。

父亲说话时似乎在宣布一只猫的死亡。母亲也只是轻轻放下碗筷，与父亲一道合衣走出了家门。  

死的人是我的父亲的老牌友，父亲管他叫“老哥”，即使父亲小他三十来岁，父亲以前也经常和他开些粗鄙的玩笑，而老头就会突显出他多年的人生阅历，反唇相“激”，破口大骂：“熊犊子倒是没了尊长，你爹在世时，我们给八路抬过…”。倒把一桌子牌友逗乐了，父亲也会会心地笑，因为父亲认为这样才能使他的老哥乐呵乐呵，多活些岁月。

老头去世前，把他在二元村踏过的地方踏了个遍，他的经历是在我们那个充满爱与恨的小村庄中完成的，是这个小村庄哺育了他，继而又将他取走…一块土地可以成就一个人，同时也可以埋没一个人。

脚下的土地是懂得感恩的，你手把锄头，于大暑当头，整理庄稼，土地会按你挥过的汗水来兑换与你粮食。有梦想的人，当梦想成真时，会抚摸自己经历的种种艰难岁月，进而对他们感激涕零。

当一个生命即将终结时，我希望听到的是他对他过去的缅怀，就像父亲的老哥，轻轻地来，轻轻地离开，即使没人知道关庙镇二元村有过这个“无所作为”的老头！

注——2013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