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德行十四：王祥至孝，孝感动天

原文：

        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时风雨忽至，祥抱树而泣。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闇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还，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这则短文，讲的是王祥至孝的事。举两事，以证王祥之孝。一是，家里有李树，结果非常好，后母使他日夜看护，为什么要看护呢？别书上说：“昼视黄雀，夜则趋鼠”，白天看着不让鸟吃，晚上防止老鼠偷咬，后母交待这差事，很有折磨人的味道。然王祥无怨，可是，雀好赶，鼠好驱，可风雨却不能防。风吹雨打，果子必然坠落，王祥觉得果有损失，违逆母子，于是抱树哭泣。二是，尽管王祥如此，但后母痛恨之心难止，于是准备暗杀他。幸好，王祥那晚在别处睡觉，后母毒杀之心没有达成。王祥因夜起上厕所，得知后母有杀己之心，便跪在后母面前，求死，以偿后母心愿，这也是孝的一种表现。至此，后母才感动、后悔，幡然醒悟，把王祥看作亲生儿子。这就是“至孝感动天”。

        《世说新语》记载此事，称颂王祥的孝，是因为此情自有其特别之处。一是王祥孝的是后母，与之并未有生养之恩，并且，后母心性歹毒，屡有毒害王祥之心。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后母尽孝如亲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则更有其伟大之处。故《世说新语》加以记载。关于王祥至孝的事，还有该书没有记载的事。

        一是“卧冰求鲤”。一年冬天，天寒地冻，河里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其后母却想吃新鲜的鲤鱼，这是一件很矫情、很折磨人的事。但对于至孝的王祥，却是尽力满足后母愿望。于是他来到河边，解衣卧冰上，不久冰冻化解，捉到鲤鱼，满足了后母的心愿。

        二是“王祥雀炙”。这是说他的后母想吃黄雀肉，要想逮黄雀，那是很难的事。可他还是尽力完成。他张网不久，就有数十黄雀自动飞入网中。不仅如此，只要他后母有想要的，他都尽力奔走，没有未完成的。可见，其孝心至诚。

        以上两件事，更像是故事，而非真实，但人们宁愿相信它们，并口口相传至今。我想，是因为王祥的孝，有超出常情之处，有一份尽心尽力而为，更是以德抱怨、无怨无悔，因而，才会显得如此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