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戒松

一、出发

这座庙就让给黄狼和野猫们吧。

大冬法师说罢，背上行囊向山下走去。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沙弥，法号戒松。

戒松小跑两步，抬头问道：“师父啊！是因为昨天黄鼠狼放了个屁在你被窝里把你熏跑的吗？”

“……”

“师父师父！你说话啊！那是因为野猫偷吃了你珍藏的宵夜馒头你才要走吧？”

“……”

“师父啊！我们去哪里啊？”

“大冬法师站住了，看着身旁的小沙弥，笑了：“心无所往，任意可达。”

戒松不说话了，心里嘀咕着：老和尚又说废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把我饿死。

二、馊食

一日午时，师徒二人走到一条小河边，无船可渡。

“师父，肚子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再走吧。”戒松说道。

“好吧。”大冬法师带着戒松走到一片树荫处坐下，拿出包中干粮，有馒头，还有水。

戒松拿起一个馒头，冷冰冰、硬邦邦。他咬下一口，皱着眉嚼了起来。

“怎么？不好吃？”大冬法师说。

“不如庙里的好吃。”

“庙里的馒头也是馒头。”

“庙里的热腾腾、软绵绵，还香喷喷。”

“吃到肚里拉出来都是一样的。”大冬法师说完也吃了两口，不觉眉头也皱了起来。

“好像有些馊了？”大冬法师说。

“吃到肚里拉出来都是一样的。”戒松漫不经心，吃一口就喝一口水。

法师无语，心想，要是拉肚子了，可就不一样了。

一个时辰后，一大一小两个白屁股在灌木后若影若现。

“师父，不好吃的东西还是不吃为好吧？”

“……”

“师父，拉肚子对修行也是有很大影响的！你佛法高深，现在能打坐念经吗？”

“……”

“哎唷、哎唷。”戒松哼哼唧唧。

“别鬼叫了，赶紧完事儿走人！”大冬法师额头也是豆大的汗珠。

戒松不说话了，他把精力集中到腹下一点，心中念到：这老和尚怕不是要毒死我。

三、渡河

傍晚，师徒走到了一个渡口，船在对岸，船夫正绑绳打算回家。

“师傅！师傅！”戒松跑到河边大声喊，船夫回过头看到他们，也喊道：“下班啦！回家吃饭啦！”

“我俩一天没见到人烟了，又累又饿，求求你，渡我们过河吧！”

船夫眯着眼看了看，“哟！原来是高僧要渡河，等等，我这就来！”

船夫解开绳子，上船摇着橹向对岸而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和尚这边。

“十元一人，先付钱再上船。”船夫说。

“阿弥陀佛！”大冬法师说：“贫僧身无长物，愿施主发善念渡我们过河，佛祖自会保佑施主。”

戒松看了看大冬法师，低下头不做声。

“你们没钱？和尚怎么会没钱？我们那边庙里的和尚都很富有的，每天香火钱不知有多少。”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真的身无分文。”

船夫打量了一阵，这两个和尚穿着普通的僧衣，虽然没有什么补丁，但确是洗过多次有些褪色的样子，下摆和鞋子都布满了泥土，确实不像有钱的和尚。“好吧，我渡你们过去。”船夫说。

谢过船夫，师徒过了河，向打听到的附近村庄走去。

“师父啊，你不是说有求的布施不算是布施吗？那船夫为了保佑才渡我们，佛祖怎么会保佑他？”

“他是船夫，有人要过河，他该不该得钱？”

“该得。”

“我们有钱的话，该不该给他钱？”

“应该。”

“他是因为我们没钱才免费渡我们还是为了佛的保佑才渡我们？”

“这……师父你说呢？”

“既是出家人，必要以善意度人，众生都有善意，我们更要多看善、少看恶。”

“那佛总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渡我们的吧？”

“佛度众生，众生也度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