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新婚之夜,我帮姐姐逃跑了
我用手指捅破了窗户外面的那层红纸,里面的一幕吓得我刚想叫出声来的时候,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姐姐用一根木棒把她的“麻脸”新郎打昏了过去,而且地上流了一些血……
姐姐好像也被她刚才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
8岁的我,挣脱了捂我嘴巴的大手,抬头一看是外乡的小木匠,惊魂未定的心才缓了下来。
我轻声呼唤姐姐,示意她到窗户边来,姐姐发现了我和小木匠,然后木匠用他带来的工具撬开了封锁死的窗户。
姐姐从窗户上爬了出来。
我把白天父亲收来的一部分喜礼钱,递给姐姐说,和木匠哥哥赶紧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姐姐问我哪来的这么多钱,我说你别问了,逃命要紧,晚了就没机会了。
姐姐连夜和木匠哥哥逃走了,我望着满天的繁星,双手合十,祈愿他们一切顺利。
那天晚上,父亲睡得格外的沉,也许因为他白天高兴喝了太多的酒,他以为姐姐今晚说不定就能怀上孕,为他老李家延续香火。
父亲家从上辈好几代男丁都是单传,可是到了父亲的这一代,却生出了我和姐姐两个女孩子。
那个时代的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是多么的严重!
姐姐生性有些刚烈,活泼好动,倒是有几分男孩子气质,为此父亲对姐姐多少还是有些器重的。
我是性格内向的人,平时寡言寡语的,不讨父亲和奶奶的喜欢。
我从小瘦骨嶙峋,体弱多病,父亲就更加讨厌我了。
在我两岁的时候,腿上生疮,流脓淌血,很严重,父亲和奶奶在抱我去看郎中回来的路上,狠心地把奄奄一息的我丢在了毛草沟沟里。
是姐姐在妈妈的哭泣声里,不顾父亲和奶奶的反对,把奄奄一息的我从沟沟里抱回了家。
姐姐每天用熬制的米汤喂养我,用采来的草药给我擦洗脓疮。
我的腿虽然留下了残疾,但是我的命被姐姐救回来了。
如今我也要不顾一切地去救姐姐的命,去报答姐姐曾经给予我的恩情。
所以夜里我溜进了父亲的房间,偷走了一部分白天亲朋好友送来的喜礼钱,送给姐姐当逃跑的盘缠。
那个让人讨厌的麻脸男人是父亲给姐姐找的上门女婿。
那天我在外面打猪草回家,站在堂屋门外一侧,不停地往里偷看。
对于8岁的我来说,感觉堂屋里面发生了一件很不平常,很奇怪,而且也不该发生的事情:
在平时用来招待客人的八仙桌旁,坐着一个40岁左右的丑八怪,脑袋陷在肥厚的肉脖子里,一只酒糟鼻子上面是一双眯缝眼,乌黑的脸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麻子,五大三粗的身躯裹着还算干净的粗麻布。
桌子的对面坐着父亲,在和那个麻脸男人拉着家长话,母亲在一旁唯唯诺诺地守候着。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父亲竟然让美丽的姐姐给这个丑八怪沏茶,他何德何能,哪里配得上?那双贼眉鼠眼在姐姐婀娜多姿的身段上瞄来瞄去。
姐姐可能是气得有些发抖的缘故吧,茶水洒了丑八怪一身。
父亲竟然替姐姐向丑八怪道歉。
丑八怪走了,堂屋里传来了父亲和姐姐的争吵声。
姐姐用坚决的口气说,我不喜欢这个老丑八怪!
父亲责骂姐姐:那个外来的年轻小木匠能有什么好的,你个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东西!麻脸怎么了?他能愿意到我们家当上门女婿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他的叔叔还是我们的村长,你要是和麻脸结了婚,他会看在他侄子的份上,多多少少会对我们家有所照顾的。
你不知好歹,反而还嫌弃人家。
将来你要是和他生个儿子,为我们老李家延续香火,整个家业都是你和他的。
姐姐决绝地对父亲说,你就知道生个儿子,你还拿我当人看吗?你怎么不问我愿不愿意?
母亲在一旁吓得不敢出声。
后来的几天里,姐姐再也没有出过门,他被父亲反锁在家里,不准她和小木匠见面。
天亮了,麻脸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大骂父亲是骗子,骂姐姐不识货,还扬言要到官府去状告父亲欺骗罪。
醉酒中的父亲被骂醒了,为了息事宁人,怕惹祸上身,防止麻脸的叔叔治罪我们家,父亲只好把我们家最好的地割给了麻脸,另外又赔光了我们家所有的积蓄。
父亲脾气暴躁地骂了姐姐好长一段时间,再后来就不再骂了,骂累了。
10年以后,父亲、奶奶、母亲,相继离世。
我也更加思念我的姐姐了,不知道她和小木匠过得怎么样了?
一天,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对可爱儿女出现在我们家。
姐姐和小木匠,他们回来了,望着他们幸福的一家人,我想当年姐姐在新婚之夜,选择和小木匠一起私奔离家也是值了。
这个故事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经常讲给我听,那是她的亲身经历,并为此感到自豪!
最后我想说的是,我们要当命运的主人,这样才能主宰生命;哪怕你贫穷,哪怕你卑微,哪怕你身处逆境;关键问题是你愿不愿意为此去努力,去争取,去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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