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市隔村简书散文随笔梅落始觉已轻寒

高高|那个文学路上的提灯人

2020-02-12  本文已影响0人  叫我高高_628d
那个在我文学路上,给我鼓励与温暖的提灯人,走了。
文|叫我高高

清晨,天灰蒙蒙的。本是初春,却觉得天色如同长了毛,仿佛就会下雨,就能听到雨声。心里仿佛只有如此想着,往事才能滴落心间,留下深深浅浅的足迹。

与李翀老师相识,也是这样的天。我正在家里闲翻着书,为将构思的小说找素材。

电话那端一个略带磁性有些沙哑的声音说:“你好!我是《武陵春》杂志的主编,我叫李翀。你是小高老师吧!”

我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好像并不认识李翀老师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本能地回了一声,李老师好!

那一年,我正奋力进军杂志,在纸质的期刊,鲜有小说发表。

一个人创作的路,是很辛苦的。一篇三千多字的文,一个月或得两篇,还是冥思苦想,构思创作。撰写,校对,初审,终审,一级级审下去,每天下了班去邮箱看看有没有投稿的回复信息。有的,只有告诉你已经收到,有的发过去了,就杳无音信,如同石落大海,连一滴涟漪都没有。

那一段时间,我的心如苔藓,潮湿,微凉,又执着地渴望光与暖。

那端李翀老师说:“小高啊,你写的文很好啊!”

我的内心就很欣喜,讲了自己的创作经历。

最后老师说:“我是恒太东安村的人,很早搬走了。东安村有一座小桥,我小时候,总去玩。”

我听了,更是觉得温和安稳。因为东安村离荣光村很近,那是我的家乡。那座小桥一到春水初涨时,就会长满了郁郁葱葱的菖蒲。秋天,我和姐姐们总去那里,曾拖了鞋袜,把脚陷进泥淖里,去拔菖蒲棒!

一瞬间,故乡的好多事都醒来了,有好多话和李翀老师说。

那是我们第一次交谈,而这莫逆之交的交谈,却不想也不过一二。

人生中的交谈,没有相知的语言,说再多又有何意义呢?


再过多久已经记不清了。仿佛是初春,李翀老师又打来电话。

那端李老师很直爽地说:“我,李翀。”仿佛我们已经交往很久,有着菖蒲一般的朴实。

“你的文字挺好,我们市里最近普及文学爱好者,我想着,你该入市作协,我给你办一个会员证。”

我心里正思忖着,犹豫着,要不要入市作协。

“老师啊!”我说,“我还没有什么作品,我能入作协吗?”

“你发表的文,我在你空间都看了,小说你写得不错!”

我心里又想本能地拒绝,我想,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没有崭露头角,就让自己入作协,这个有些背离热爱文字的初衷。

但后来一想,有了老师的认可和支持,就好好努力,别让老师失望。

“需要一张照片,还有身份证复印件。对了,你就用传真传过来,省得你为这点事跑七台河一趟!”

如今想来,老师的话语里,尽是为我着想。

再后来,我就趁着闲暇,鼓弄文字,埋头创作,时有作品发表。

2015年,大约,我也记不清楚了。老师说,黑龙江作家网络版平台刚上线,你把作品整理整理,可以和他们签约电子书。

我非常开心,毕竟自己也没有书,就把自己零散的作品汇成集册。散文、小说、随笔,分门别类,最后用发表的小说名字作为书名——《相见何如不见时》,没有想到,整理完,也颇有成就感。

再后来,李翀老师好像给我发过邀请函,让我去参加作协春游活动,我拒绝了。

不喜欢热闹,见人生僻,不爱交流,天生难出门。

如今,不知道老师当时,有没有失望。


2017年12月13日,我在上海复旦大学肿瘤医院,做手术。第六天,我在微信写文,内心里没有些许光亮,也看不到希望。

离开医院,回到家后的某一清晨,老师在微信留言说,你的会员证,还一直在我抽屉里,你永远是咱们七市的作协会员。

老师的话里,都是鼓励。人生正在沮丧之时,风雪里,跌跌撞撞,迷失方向,远远的看到一盏温暖的灯,正拂照着你满是泪痕的脸。

2018年4月初,李翀老师打来电话,说,有空把你的会员证,取回去。李翀老师并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因为手术还不太能坐车到七市。

但是,我心中就漾了太多的期待,想看到我的会员证。

2018年4月23日,我忍着颠簸,与爱人缓缓开车来到七台河。那是我与李翀老师的第一次相见,也是最后一次。

那天,正好是市里为全民读书日作宣传,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颇为热闹。

在繁华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里,一个穿着朴实颇为儒雅的人儿,一挥手,朝正在拿着电话寻他的我,走过来。

第一个感觉,像林风眠,瘦而坚韧,有爱,有光,有温暖。

老师高兴地说,他出了一本书,叫《黑水河》,送给我,他的签名也写好了。

他又鼓励我说,你可以出一本书啦,也写了很多,作品很好!


那一年初春,草木繁盛,花开如野。

回来后,我兴奋不已,写了点文字,来表达内心的相知之情,文字记录如下:

与黑龙江作家协会李翀老师相识也近七八年有余,却从未逢面。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虽然词不达意,但是,却真的是老师风采照人,可我却是经历了太多。

虽是初识,却真是久违重逢。在这经年的交流里,多次受到老师的鼓励,今日一见如故。那种久违重逢的感觉,仿佛有一辈子要说的话,说也说不完。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

而今相逢,忘年之交,谈笑甚欢。无需摆酒,觥筹会友,也无需锦衣款款,奔赴相谈。迎春风,赏街景,驻足流云。和风谈笑,真好!

这一去,收获满满,李老师给我拿了三本他的书,还有作家期刊。

写字不易,且读且珍惜。

每一位热爱文字的人,都在岁月的烟尘里酿酒。这酒沥尽了人生的沧桑,把自己半生过往,当一味酒酿,捣碎了,加上苦乐哀愁,最后,捧给世人去品味。

愿我的文字,有一天,也如寒梅沁雪,梅下藏酒,开花一朵,美酒一坛,问候这纷杂的人间。


那一过,时间如梭,流逝到2018年11月6日,原七台河市作家群,一片哀吟,无数文友点亮心灯,为李翀老师书写悼词。

等我看到时,临近黄昏,捧着手机,顿觉天地昏暗。不敢相信,无法相信,久久无法承认这个事实。

那个在我文学路上,给我鼓励与温暖的提灯人,走了。

他走的那么悄无声息。他的为人,如水边野生的菖蒲,没有一点世俗的架子,没有一点功利之心。

生时朴实无华,走时寂静无声。

而我,还没有来得及,用一本书,来感谢他让我免于宝珠蒙尘,利剑覆灰的恩情。

一天,静和姐姐打电话问候我的身体,我们聊着天,忆起老师,不禁相互凝噎。

那一端,静和姐姐说,他是惜你的才!一句话,让我不能制已,泪水模糊了双眼。

记得2016年,或许是这一年,李翀老师打电话说,鲁迅学院有一个青年作家研修活动,在哈尔滨,我想你应该去。

我没有底气,老师很是为我遗憾。我说,我一定写出好作品,等到时候,我觉得我有这个力量,有这个底气了,我一定参加!

如今,我对老师的承诺都落空。唯有拿起笔,记下老师对我的好,也惟愿我能保持一颗热爱生活的心,把老师热爱文字,温暖人心的品德传递下去。给所有因文字与我相逢的人,带去一份爱与感动,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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