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人

平凡•原创

三点记：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总会有哪一天不如意。

就像现在，先生迟迟未归。女儿醒了，不知是否和我一样未睡。母亲醒了，问“他还没回来吗？”为了女儿和母亲，我不得不第四次打电话问。其实，我是一星半点希望都不存的。二十几年里，我已经经历过多少次这样彻夜不归的场景，数不清，也不想数。

电话那头，热闹非凡。爱居家的我不能理解那些人的乐趣，一群酒鬼罢了。

现在，我也懊恼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如果不让他出去玩，苦恼的是他自己。允许他出去玩，伤害的，就是我们三人。

现在说起来，是昨晚七点的事了，有人打电话约他出去喝酒。这人，我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解地不能再了解。我明明知道喝酒只是个由头，以前已有数次事实证明过这些人的不靠谱。但还是心存幻想，想着这一次或许真的只是喝酒。

我一再嘱托先生早点回来，因为女儿今晚回来，不要影响女儿的睡眠，耽误女儿休息，影响第二天的学习。他好像答应了，又好像没答应，我也记不清了。

我知道我在他心里的份量是不够的，没有想过女儿的份量也不够。其实，就算加上他爸妈的份量，加上全家人的份量，再赌上他的健康，也还是远远不够的。一旦喝了酒，他就变成了魔鬼——只知道疯玩的魔鬼。

对他这种做派习以为常的我，还有心情诌了一首诗：

凌晨三点随感

跟一个喝醉的人谈守信

那是谈话人的智商低

一个人喝醉了会怎样

六亲不认

自己也不认

他，成了酒精的奴隶

他，就是违诺的狂魔

他，从酒桌游走于牌桌

他的马上回家一会回家

潜台词就是通宵不归

影响妻子的睡眠

影响女儿的休息

影响老人的心情

统统与他无关

只要不影响自己的玩耍之欲

其他都不是事

没有人能和醉鬼比心硬

没有人能和醉鬼比肠狠

一息尚存，玩个过瘾

家人的担心，算个屁

昨天拜访三姨，遇到了四姨家的表妹，还慨叹夸赞我的涵养好。这可真不是浪得虚名。

这种情况下，没有暴跳如雷，还能有心写诗，安心看书的人，也就是我了。宰相的心中只能撑船，我的心中却能跑高铁。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再矫情，不再期望他会因为对家庭的责任而改变分毫。我学会了坦然接受，泰然面对。

当然，对他的担心之情还是很浓烈的。因为，我是清醒的，做不来他那样的糊涂事。

幸好，这个不眠的夜晚，还有书可读。再说，不读书，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早过了和他吵架、摔盘子砸碗的年龄。

只是有一点，我帮不了他。这么多年，他对女儿的爱，我对他的一再维护，在一次次的现实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女儿对他已颇有微词。

再过两个小时就该起床给女儿做早饭了，我会告诉女儿，她爸爸给她准备了她最爱吃的土豆和苹果，希望能挽回点他醉而晚归的影响。

再记：

早晨六点，先生回来了，我也切好了土豆丝。

他忍着困意，炒了土豆丝——女儿最喜欢的菜之一。又给女儿洗了梨子苹果，装好草莓。送女儿乘电梯。

然后，他倒头便睡，一直睡到十点多被电话铃吵醒才起床。

下午，先生车载大哥去外甥店里做理疗。我以为他回到老家就会借机玩个几天。没想到他下午五点多回来了，我很开心。看来，我们这个家，清醒时候的他很愿意珍重。

我昨天下午写的《一场深沉的母女恋》，今天傍晚发文，短短五个小时，就有一千二百人的阅读量，亲朋好友们太给力了。这也说明，人们越来越看重亲情。

夜深了，我照例地读我的睡前书。先生睡在我身旁，虽然他鼾声如雷，我也能安定入睡。

读书记录：《冰心散文集》21—40页。